陆晴夏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略显焦急地看向裴冷,只见他神色淡然,一双深眸透着几分看好戏的笑意,正默然看着她。

她嘴角一扯,尽量笑得自然,“怎么好端端的,说这件事了?马上就是爷爷寿宴了,不如聊一聊爷爷寿宴送什么礼物好,这件事还是等忙完爷爷的寿宴,请爷爷回来的时候再说!”

“裴老爷子的寿礼,我自然是不敢怠慢的,不过你们有所不知啊,你出国的这三年,咱们家跟裴家的婚事,在坊间流言四起,都说我们将被裴家退婚,裴家会转身娶宋家的女儿,以至于陆家的生意是越来越凋零了!”

“这些就算不看我陆家的颜面,岂能连裴家的颜面也不看了?”陆德远约见了裴冷几次,都明里暗里地提到这一点,裴冷都不做答复,陆德远实在是急了,竟说出这番有失颜面的话来。

睿智如裴冷,自然知道陆家的生意颓败,跟这点稍有关系,但最大的原因是陆氏企业的管理问题,企业不上道,就算跟裴家关系再深,也难有其他公司委以大任。

所以,他的眸色微冷,只看着陆晴夏不说话,陆晴夏听了陆德远这么没脸没皮的话,本来就很是窘迫,还被裴冷这么看着,脸上更是无光,她咬着唇,不说话。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陆德远脸上有点挂不住,尴尬地冷咳着,裴冷这才微微笑了下,“怎会有人不给陆家面子呢?我裴家跟陆家可是几代的世交,就算没有这婚约,裴陆两家的关系也不会疏远的!”

裴冷这话,等于是四两拨千斤,抬高了陆德远的脸面,又点明了和陆家要好的关系,却偏偏不对婚约的事有任何承诺,甚至说出若没有婚约这样的话来,除了让陆德远面子上好看点,其实没有任何其他意义。

陆德远却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笑容也灿烂起来,“还是贤侄说得对啊,我怎么也跟那些人一样糊涂呢?裴家这次招合作公司的事,你看……”

陆德远终于直白地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陆晴夏听着这些话,将脑袋都垂到了最低点,连抬都抬不起来,当初哥哥管理公司时,公司何时需要靠着这些关系,这般没原则地去求一个合作机会?

哥哥从来都是说,靠公司的自身实力去争取合作机会,而不是靠着陆家在京城的关系地位,怎么陆德远却永远不明白这些呢?

裴冷瞥了眼几乎要将头垂到胸口处的女人,自然清楚她那种从小养尊处优又极为倔强骄傲的人,是难以接受陆德远这般行为的,她这性子若是个男人,跟陆凡一模一样!

想起陆晴夏下车时说的那句话,又不禁想起失踪已久的那个男人,他深眸一闪,笑道:“裴家生意上的事,我素来不插手,不过我可以回家跟伯父提一提,看能不能做一下安排,至于是否能成,我可不敢打包票!”

“能成能成,只要是你开口啊,肯定能成!”陆德远难掩欣喜之色,击掌大笑道,连看陆晴夏的眼神,都慈祥了许多。

陆晴夏看着裴冷,对他的爽快有些意外,裴冷已经起身,准备告辞回家,陆德远赶忙推了推她,“快去送送。”

陆晴夏逼不得已,只好把裴冷送到门外,裴冷从她身边绕过,用只有她们两人的声音说了句,“这个人情,你怎么还?”

她一愣,裴冷已经坐上车,扬长而去。

裴冷这是卖给她的人情?她可还不起!

折腾了一整晚,陆晴夏累得够呛,刚转身进门,便听路旁一辆车按起了喇叭,她奇怪地看了看,仆人上前禀告道:“您跟裴少刚回家,那辆车就过来了,我过去看看?”

“不用了,我去吧!”

“那大小姐您小心啊!”仆人小心护在她旁边。

陆晴夏一走近,车窗就摇了下来,男人戴着墨镜,只露出精致的半张脸,她回头示意仆人不用跟着了,“是我朋友,没事。”

仆人这才依言离开。

“你怎么过来了?”陆晴夏有些意外,年瑾是公众人物,加上她最近的热度很火,他便不好太直接地露面。

年瑾取下墨镜,上下打量着她,秀致的浓眉皱起,“你说我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