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淡淡的月色笼罩着整座庄园,在花园中的小凉亭里,陆晴夏坐在秋千椅上,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她看着被灯光点缀得很是美丽的庄园,心中泛起了点点愁绪,今天安诺带着他们在庄园里转悠,告诉她,他和哥哥在休息的时候,都会在庄园里做什么,喜欢在哪些地方悠闲,她现在坐的地方,就是夜晚哥哥最常来的地方。

可是,哥哥在安家,怎么可能每天都过得如此悠闲?

肆意在高尔夫场挥洒汗水,任性在私家泳池中展露身材,悠闲地半坐半躺在秋千椅上看天上的月光,仿佛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享受人生,然后顺带保持一下与安琪儿的距离,就万事大吉了!

她不再是单纯的小女孩,无论安诺说什么她都会信,她当然知道,安诺告诉她的,都是哥哥在安家过得最好的时候,那些不好的一面,都被他隐藏了,就像哥哥永远不会告诉她,他在安家受过哪些苦,他也会提醒安诺,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安诺还在描述他们三人在一起玩乐的日子,陆晴夏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如果,你跟哥哥真的每天都这么悠闲,你又凭借什么,从不被看好的继承人,一举成为安家的掌权人,短短三年时间,一步登天!”

她撕破了安诺构建出来美好的表面,将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了眼前,气氛一下子显得有些尴尬,安诺摸了摸鼻子,蓝眼眸都不敢看陆晴夏了,他苦笑道:“既然你心如明镜,为什么还听得津津有味?”

“听你说了这些,我起码还知道,哥哥在辛苦的背后,也有快乐的时光,所以谢谢你和安琪儿,若没有你们,哥哥的三年会很难度过!”

从天之骄子的位之下摔落下来,就算没有暗杀,没有驱逐,一般人都很难振作起来,她知道是哥哥优秀,但也幸亏,有他们的陪伴,再优秀的人,也会痛苦啊!

她很真诚,那双水眸中镌刻着诚挚的情感,看得安诺瞬间有些羞涩起来,他摸了摸头发,尴尬笑着,“要谢就谢安琪儿吧,她是真真切切每天都在逗陆凡开心,我嘛,跟个吸血鬼一样,让陆凡帮我做了很多事情,实在担不起你的谢,要谢也是我谢他。”

陆晴夏知道,安诺说的这番话,也是真诚的,她微微笑着,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安静地享受着夜风的宁静。

在国内,已经是初冬季节了,所幸在这座滨海城市并不冷,裴冷没有强行要求陆晴夏回房间休息,只是悄悄将他身上的外套盖在了她身上,他吃醋归吃醋,却总是最心疼她的,知道她心疼哥哥,就像他心疼她一样。

一直坐到深夜,她才裹着衣服回屋里去,两个男人坐在月下喝红酒,没有跟着她一起进去,陆晴夏走了之后,裴冷看向安诺,用男人间对话的语气说道:“跟我说说吧,陆凡在这里的生活。”

安诺那双蓝眼眸染了月色的柔光,变得越发明亮起来,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微微黯淡了一下,他叹息道:“你可以想象到的艰难和危险,我们都遇到过,不必细说了,没有什么特别的。”他说完,将红酒送到了嘴边,一饮而尽。

白皙的皮肤沾着淡淡的酒红色液体,像暗夜里危险的狼。

裴冷嗤了一声,不是嘲讽,而是一种无奈,他举了举酒杯,对安诺道:“不管之前陆凡在安家做过什么,既然他回去了,这边的事就再与他没有关系,我想你也希望你妹妹过上安宁的生活吧?”

“当然,这边的黑暗,就由我来承担吧!”安诺也举起了酒杯,一脸身处高位的愁苦。

两人将最后的酒喝完,才各自上楼各自回了屋,三个房间都是最好的设计,安诺住在最中间,其余两个房间各在一边,裴冷嘲笑他,把陆凡当狼防,结果应该防住的狼,却是她妹妹。

安诺手指在鼻子上一碰指向裴冷,眯着眼睛笑道:“我今天要防的狼,是你!”他比了个安静,不要打扰陆晴夏休息的手势,推门回到了自己房间。

裴冷怎么放心让安诺睡在陆晴夏的房间旁边?

他不往自己房间走,去开陆晴夏房间的门,结果她的门反锁了,他从外面进不去,他给她打电话,她也关机了,摆明了不想被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