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的航班在无限的星际中航行,在大团大团的云朵中穿梭。

还是那片郁郁葱葱的草地,还是那清澈见底的小河畔,还是那一排优美的飘扬垂柳,还是那一片长绿的山松树,不同的是,那条种满了夜来香的弯弯小路,那稀疏几间的简洁小木屋,河畔上美丽的山石都已消失在这世外松林了。

漆黑的悍马横行霸道地驶向无际的草地,残忍地在小草们的身上压过一条长长的重重的伤痕,车轮贴边的小草迎风歪头,成群的花鹿惊吓地向松林四周跑散。只有她,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河畔迎微风而立,她轻轻地仰着头,后脚微弯,姿态优美的小耳朵,如此亭亭玉立地站得悠然自得。她的表情娴静,目光略带忧伤,像是在回想着遥远的前生。

悍马很有气势地在离河畔不远处的松林入口停了下来。

仲嘉和小豆瓣同时下了车,“啪”一声关了车门。

两人穿了一身索身的悠闲衣服,仲嘉手里拿着a390st半自动猎枪,小豆瓣腰间挂着一把小刀,手里拿着一瓶山泉水,戴着灰色的鸭嘴帽。

“总算到了,美丽的山卡拉!我想来好久了,就是没找到对的人陪伴。”小豆瓣轻松地说了一句,嘴里含着淡淡的微笑,可是笑容很快因为仲嘉的手势收拢起来。

随着仲嘉的手势,小豆瓣看到了那只临之不惊的花鹿,她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待着敌人的猎枪。

仲嘉蹑手蹑脚地往前走近了几步,小心翼翼地举起了猎枪,对准了那只花鹿。他正高兴碰上了那高傲而笨拙的猎物时,花鹿转过头来了,正看着仲嘉的猎枪口,通过枪口,与前生的仲嘉对视,深情地对视,希望能唤醒他的某些记忆。

透过枪口,仲嘉的眼神与花鹿的眼神接着,瞬间感到十分灵异,这种感觉直逼身体各处,让他的手有些颤抖。

从花鹿那极度渴求的眼神里,仲嘉仿佛看到这枪口像是正对着自己,那个想不起面目来的凌军长愤恨地抬枪正对着他,那种眼神恨不得把他给立刻毙了,可又基于某些感情下不了手。

视线渐渐拉远再无限扩大,商铺临尽的马路,门店都躺开,却没有一个店员和路人。

一根根扫了白灰水的石柱,铺贴了白绿瓷砖的墙壁,店铺间夹的楼梯,楼梯间扫了绿油漆的铁门,开了铁门可以通往上面的单元出租房……都因一支部队的闯入变得不平静。

马路上,气势磅礴地站满了军人。

凌军长一身尘垢的墨灰军装,气势非凡地骑在马上,漆黑的枪口对准了国扬的胸口。

凌军长的目光非常愤恨却又基于女儿牵带的情感未能下手。

“凌军长,您不杀他,后患无穷!”丁参谋紧张地说,深锁的眉头,有刺的目光像在谋划着什么阴谋诡计。

面前这个被逼跪地的男人,因为凌军长女儿凌薇的关系,丁参媒对他恨之入骨。

对于国扬这位身体已穿过无数子弹,落得千苍百孔的军人来说,枪,并没什么可怕,可是,对于凌薇来说,爸爸的枪下,意味着死亡。

他是她的世界,是她的生命中,是她的一切一切,他不能死!

“爸爸——”凌薇撕裂般的狂喊,声间穿过长空传来。

守在入口处的军队马上默契地把长枪一举一拦,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们让开!”凌薇在那个长枪造的盾前跳着,唤着,想找个空隙钻过去却无从下手。

“小姐,请别让我们难做!”一位军人说,大家又把长枪集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