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卿跟着方才的方向追过去,正好看见自己的人在与公主的人交涉什么。

“怎么了?”顾延卿上前问道。

“顾将军,你来了太好了,我要去见父皇。”百里淳一见救兵来了立马说话都有气势了。

“顾将军,我们奉公主之令请七殿下到凤卿殿去。”公主那边领头的人说道。

“公主之令?本将军是奉了皇上口谕来请七殿下的。”顾延卿眼都不眨地说着慌。

不就是公主的命令还能大的过当今皇上?闻言,身后的百里淳也得意地对着他们重重地哼一声。

那人一听心中为难,谁不知道现在皇上不理朝政,又天天卧病在床。哪有时间知道淳王爷进宫的事儿。这顾将军很明显是假传懿旨,可他又不能揭穿什么,难道非得去皇帝面前对峙吗?这样公主就更没有立场了。衡量再三,终于还是带着人走了。

“你们都继续去巡查。”支走了其他人,顾延卿才正视百里淳:“殿下是怎么逃出来的?”

听他这话,百里淳将今早发生的事给他大概说了一遍。顾延卿听完却也理不出什么头绪,是什么人会去救百里淳呢?

“殿下就这幅样子去见陛下?”看着往日贵气十足面如冠玉的七殿下,如今弄得如此狼狈,脸上的脏东西甚至还没来得及擦。

“哼···爷我就是要让父皇看看我的好皇姐都对我做了什么好事。”说着,怒气冲冲地就要往皇帝的寝宫跑去。

看着他平日里一副年少老成的样子,可是贵为皇室贵胄受了委屈哪又能忍的下。这样的百里淳才让顾延卿看到他这年纪该有的一面。

“殿下且慢!”顾延卿叫住他:“太后也挂心你许久,不若先去太后那请安吧!”

他这么说自然是有用意的,有了太后做第一个见证人,看到她的皇孙被折磨成这幅样子定然勃然大怒。再去找皇上,这陛下就是不做决定也得做了。

百里淳想到一向疼他的老太后,再想到自己这些日子受的苦,眼圈忍不住一红。

“在太后老人家面前表现的越惨越好。”顾延卿又加一句。

似乎是领会到了他话中的意思,百里淳点点头在顾延卿的护送下到了太后那儿。

听通报说七皇子求见,这老太后哪还能坐的住,立马让宫人扶起来。这厢百里淳已是不等通穿一阵风一样跑了进来,一进门就一头扎进了太后的怀里。

“哀家的好孩子,这些日子可受苦了?”老太后已经泪在眼里打转,保养得宜的手细细抚着百里淳的后脑勺。

“孩儿没事。”百里淳瘪着嘴,硬是挤出了些许泪花。

看着她乖孙子脸上脏兮兮的,衣服也破烂不堪,身上似乎还有不少伤。再加上他那副受了委屈还隐忍着表情,让太后的心一下就心疼的不得了。

“是不是凤临将你关起来了?”越是心疼,这会儿就对凤临越生气,抓人不说,竟还敢将人折磨成这幅模样。

百里淳情难自已地点点头。很快太后也不顾皇帝身体不适还缠绵病榻,就心疼地带着怒火拉着百里淳直直进到皇帝寝宫中。

“太后这又是怎么了,怎么行色匆匆的。”没来的及卧榻的老皇帝问道。

“皇上,你今日要再不给哀家一个说法,对凤临,哀家可就自己做主了。”说着将百里淳往前面一拉:“看看把淳儿折磨成什么样了。”公主那边听说顾延卿半路杀了出来将百里淳一路护送到太后寝宫,便知晓大事不好了。也不知是谁在她背后坏了她的好事,难道只能走最后一步棋了吗?可是,这一步一走万一失败下场就跟太子无异了。

没有时间去考虑得失,只知道自己若是不出手一样是束手就擒的结果,倒不如倾尽全力放手一搏。

“来人”凤临喊道,然后快速在桌案上潦草写了一封信:“大夜队伍还没走远,快马加鞭将这封信送到皇帝夏侯渊手中。”夏侯渊这边的队伍果然走得不像是在赶路,倒是有种游山玩水的感觉。临近午时,一骑快马从队伍最后面冲至夏侯渊面前递上一封信。

打开一看,夏侯渊嘴角漾起笑纹:“慕容将军。”

听到自己被点名,落后不远的慕容通赶忙打马上前。

“慕容将军不是好奇朕给凤临公主的大大礼吗?这就让你去办。”说着将信交给他。

扫过信上的内容,慕容通脸色变了又变。

在青鸾软车上的孟错感到队伍停了下来,不禁掀开珠帘看向一旁的青衣婢女:“出什么事了?”

“公主不用担心,是陛下吩咐慕容将军领着大批队伍好像要返回釜京城,我们会继续赶路的。”婢女口齿清晰,说话有条有理,看起来是专门挑选出来的。

返回釜京?孟错表情隐藏在绯红的薄纱后面。

“请代为禀报陛下,就说端睿有事要见他。”

“公主稍等片刻。”得令的婢女拢好珠帘就穿过队伍去通禀去了。不一会儿,帘子被掀开,夏侯渊弯身进来与她并排坐着。

“夫人,这是想我了?”

扯下头上的红纱,孟错看着他,不顾他的调戏问道:“慕容通去做什么了?”

“夫人今天真好看。”看着刻意打扮过的她,秋水翦瞳明眸皓齿。他可是第一次见她扮成女儿家的样子,要不是那道长长的疤痕,该是美艳无比了吧!至少在他心中是这样的。

孟错眉一皱,那道划过鼻梁的伤痕狰狞丑陋,即使上了妆又能多好看,怕是连走路上不吓着别人就谢天谢地了。

“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真的很美!”夏侯渊双目柔情似水地望着她。

“不告诉我吗?那我就自己去看了。”说着就要掀开帘子跳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