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劫与缘,在华**身上也有一些特殊之处,除了老婆耿春苹,还有一个女人属于他,这个女人叫包映霞。

包映霞说起小时候总是一脸的认真,那样子就象童话中的小女孩谈起心灵深处的希冀一样。但华**有一次说:“既然你小时候跟我吃了一样多的苦,我就不再让你和儿子有半点委屈,不管我在哪里,有空没空,你的话就是圣旨,就像110近接警一样,第一时间赶到,可以给你永远的保障,信不?”

她迟疑了一下,说,“信,我信!**,真正的委屈因为我们有了你,再也不怕了,感觉太好了,而且,今后我们既不怕坏人,坏人见了我们会头疼。”

华**把她轻轻搂抱在怀里,她有点尴尬地说:“以后,我再也会不象过去那样傻了,有时候想想……我……对不起你。”

应该说,华**好福气,明暗有两个儿子。有时晚上一二点钟从局里审完嫌疑人,不回家,直接把车开到她所在的小区里,上楼打开门还可以看到餐桌上放着几个小碗,盘子,下面压着个小纸条子,上书这是我和儿子晚饭吃剩的,你要是还饿尽可以helpyourself!

把自已没吃完的东西直接在原来的碗里留给他,在唯一知道底细的田联山看来是不太习惯的。

“嗯,也好,也不好……总之,羡慕哇!”

在队里值夜班,华**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伙食上不去,饿肚子的事基本在他当上大队长后没出现过,但第一次时几乎不用多想华**就明白这是她对亲情的一种暗示,倒也淳朴可亲。后来他想起更多中国父母亲人之间从一个食盆里分享食物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甚至可以将自已手里没吃完的东西直接给别人吃!不是亲情,又会是什么呢。

包映霞是他几年前在办一个花案子时遇到的,身份比较敏感特殊,审讯时迅速增长的一些内心感觉和花絮,后来成为情人也便极为秘密,但不知为什么,很动心,后来的事情就说不清了……直到有了“儿子”!

华**是三督警衔,警衔和资历不算高,可是在当地却是大名鼎鼎,高调办事,一上案子更是如此,怎么说呢,一双鹰眼睿智得很。而在私人感情上,却是另有一番心得在心头。偶尔,他在办公室会忽然想起一些跟包映霞的过往,一些床上的事情,一些细节,暗想十几年后儿子长大若是“扬眉吐气”了,会不会嘲笑其身份就象他们做**时嘲笑吐了一口痰一样?

人是复杂的,就像是华大队长跟白双喜局长一样,本来,换个人或许他们可以成为朋友甚至于铁杆朋友,然而一到了现实当中,他们现在的状况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样子。

而且,其他人不知道,华大队长心里自己最清楚,其实上次白双喜遭遇车撞和枪杀的事情,背后则完全有这个人的影子!

只是,到目前为止,任何人。除了局里的大局长一把手李云南接到过有关可疑举报点之外,还没有其他人可以想到,当然了,还有一个人心里也是完全清楚滴,这个人,就是副局长严莫成。

不过,现在还不到说这件事来龙去脉的时候,只能慢慢让这个华大队长好好地再表演一番好了……

华**跟包映霞这种秘密关系不知不觉存在了三年,平时,他一忙,很少有机会过来,来也是午夜之后,来去匆匆,有时候带病长时间超负荷工作,所里的任务一茬接一茬,行动一个连一个。偶尔心脏病复发,会吓人一跳,单位每年都进行体检,上一年华**身上的“核心部件”出问题了。体检发现高血压和冠心病。

这样一来,华**身上的口袋里永远带着两个女人给他随时随地可以取用的药物,老婆耿春苹也养成了每天为他量血压的习惯,而她和包映霞给华**口袋里的药物一模一样:降压药、速效救心丸。这些同事和领导是知道关注的,一见他往嘴里塞药,劝他多休息,注意点,能不亲自做的尽量交给下边去做,“:没事,谁没有病啊,查一查,都有病,医生都是小题大做,吓唬人。”

他患有高血压、心脏病,但在警力紧张、刑事犯罪案子繁重的情况下,他放弃了几乎所有假期,带病坚守在岗位上,平均每天工作时间达13个小时以上。又总是防止风声泄漏出去,包映霞和儿子两人晚上似乎都爱在家里看电视。白天也是,除了上市场买,逛商店买衣服,极少出去,抛头露面。

华**去包映霞小区住处的时间,大部分是晚上十一、二点钟或更晚,甚至凌晨。

他需要缓解压力,需要生理和感情慰藉,也需要不时地看看比儿子大宝还小或许更加聪明可爱的宝贝小儿子天兹。

他干的这个工作,没有星期礼拜,大大小小的案子在县城及其管辖的乡镇像疥癣一样,治理了一层,又冒出一层,好象永远也处理不干净,她理解,也心疼,还有一点伤感。偶尔来早点,就能看见她在看电视。只要儿子睡觉了,除了疯狂作爱,他俩常常耐心看频道上的政客们的长篇大论。这倒合乎华**的胃口。

他发现那些高谈阔论的政客们个个都是雄辩家,他们语言清晰,语音纯正,正是极好的理论材料,这个频道专门播放一些名人辩论节目和其他重要会议、精彩讲演,正是关心政治的人不可不看的。刑事虽说不是政治,但审讯是个杂家,知道的社会方方面面和其他各种知识越多越好,因为犯罪嫌疑人各个阶层都有,多一些知识,说不定哪块云彩下雨。

这个频道就象一个令人讨厌的摆脱不了窥视者,对出现在公共场合的政治家的每个细节都加以捕捉,如果法律允许,他相信这个频道恨不能把镜头对准政客们的私人生活中去。跟着这个频道的镜头,他看大人物的视角变得平行了,距离也更近了,他们跟自己一样。

生命的状态,自然为好。就像一个清水出芙蓉的女子,清香动人。从来没有一个人会知道自己人世的路有多长,未来有多远,其实活着就好。他注定还要在江湖之上靠近多年,只盼平安无事,这不仅是余华在他的《活着》里面的真谛,而且就像仓央嘉措的灵魂扣问,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每次品读仓央嘉措的文字,总会给他带来久违的熟悉,就像在异乡遇见儿时的知己。

“我问佛:为何不给所有女子美丽的容颜?佛曰:那只是昙花一现,用来蒙蔽世俗的眼,没有什么美可以抵过一颗纯净仁爱的心,我把它赐给每一个女子,可有人让它蒙上了灰。”

“我问佛:世间为何有那么多遗憾?佛曰: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既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我问佛:如何让心不再感到孤单?”

“佛曰:每一颗心生来就是孤单而残缺的,多数带着这种残缺度过一生,只因与能使它圆满的另一半相遇时,不是疏忽错过就是已失去拥有它的资格。”

就在前些日子,本来市局专案组调查他的人都逐一被严莫成副局长背后利用职务之便,加上他华大队长本人的能耐把一切都危机差不多都打发掉了,也算是有惊无险的又一次接受有关部门调查之后重新安全着陆。最近一段时间,华**尤其是忙得脚打后及勺,今天下乡,明天市里,后天又省里……

然而,没想到,省厅上次绝密文件当中所说的那个调查组却一直没动静,就连严莫成副局长心里都感到奇怪,直犯嘀咕!

“怎么回事啊?”

“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说来调查你却他马的没来呀?奇怪,真的有点儿奇怪了,我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章!”他有一次这么跟华**说,也是点他要多加小心和注意了。

就在线人找华**报告特情后乐颠颠拿了“特殊安全费”离开公安局大门不到十分钟,华**正在办公室里跟重案中队长田联山说事,进来了两个人。田联山眼睛横着盯了来人一眼,他对来人不打招呼,也没经允许就闯进刑警大队长办公室感到威严受到轻视。

来人身着便衣,目光锐利,一扫而过瞟了瞟坐在沙发上的田联山,一进屋就直接问坐在老板台后面的华**是否姓“华”。这种没礼貌的举动和问话,也引起主人的不满。华**眉毛一拧,目光直接射到来者的眼睛上。

华**不客气地问:“你们哪的?”

他感到奇怪,在全县范围内,无论城区还是农村,“刑警队华大哥”的名声十分响亮,如此无礼的几乎没有。来找他报案,慌张又敬畏,一副寻找青天大老爷的模样;来求他办事,诚慌诚恐点头又哈腰,没开口说话不少人肯定先把平时根本买不起的好烟举到他鼻子跟前,不会有这样大的口气,更不敢直呼其名。

市其他单位同行吧,他基本全认识,非执法系统的也不是这个气度;找他滋事呢,在天高皇帝远的天成县恐怕借个胆儿也没人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