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令,昨晚过得好吗?”舒大律师贱次次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过来。

何胜男心里正不痛快,冷森森地哼了一声。

可悲的是,舒大律师并不知道她的内心戏,还以为她那边正处于无法表述的状态。身为好友,她特别体贴地压低了声音,“知道你温香软玉在怀言语不能,姐们儿体贴你吧?忍到这时候才给你打电话……啧啧啧,昨晚的滋味好吗?”

“好你妹!”何胜男手里的叉子“铮”的一声插.进盘子里,可怜的金灿灿的西多士身上多了一个洞。

“嘶……这么大火气?怎么像是欲.求不满啊?”舒大小姐尤不知死活,“欲.求不满你别跟我火啊!乖,听姐姐话,去你床上,找温妹妹泻火……”

“泻你妹!”何胜男攥紧了叉子,“舒蕾你故意的吧?故意蹽了,留她照顾我?”

“是啊!”舒蕾眨巴眨巴眼睛,回答得特别理直气壮,“我就是故意留下她的啊!她喜欢你,你也不讨厌她,姐姐我乐得成全你的好事啊!”

“……”有这么个坑死你不偿命的闺蜜,何胜男除了欲哭无泪,还能说什么?

“哟!不是吧?”舒蕾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不对劲儿了,“你们俩……不会是聊崩了吧?”

“行了,我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该干吗干吗去!”何胜男懒得和她继续这个话题。

“那哪儿成啊!”舒蕾在电话那头儿瞪眼珠子,“我姐们儿都失恋了,我心咋那么大,还该干吗干吗去!”

“你妹才失恋!”何胜男喷她。

“你就是我妹!”舒蕾脸皮更厚,仗着比人家大仨月。

何胜男:“……”

“达令,你乖乖在家待着,我这就飞奔去给你当知心姐姐让你依靠让你哭!”舒蕾立志当一个好姐们儿。

何胜男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她这会儿真没心情应付舒蕾,“你不用上班吗?”

“上毛班啊!事务所都是姐家的!姐在家数钱就成!”

“姓舒的,你不吹能死吗?”何胜男不想再和这货斗嘴,“你要是闲得长毛儿,就去达记买一屉小笼包、一份豆浆给我送来。”

“你想吃啊?”

“嗯。”

“我说,身为一个坐拥千万资产的成功女企业家,您好容易点个爱吃的还这么low,不觉得有*份吗?”

何胜男听到话筒那边儿隐隐传来的关车门然后启动的声音,心里也有点儿感动于舒蕾的有求必应,嘴上却没含糊:“再low的东西,有姐买他的帐,他就逼格高!有钱难买姐乐意!”

“牛逼!”舒蕾暗挑大拇指。

挂了电话,舒蕾在s城早高峰的车流里蜗牛似的蹭了一个多小时,才好不容易挪到了何胜男公司附近的达记小笼包的街对面。

嚯!跟何总好一个口儿的还真不少。舒蕾瞧着一长溜儿排到店门外还拐了个弯儿的队伍,就知道自己只能步行过去了。

矫情的何胜男!咋想的,要吃这口儿!

舒蕾心里一边骂着,一边没脾气地泊了车,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过马路。

走到马路当间儿,舒蕾一拍脑门儿,她也low逼了!为毛要排队啊!想她堂堂一大律师,要和抠脚大汉挤到一块儿等包子出锅,舒蕾也是醉了。

她正琢磨着要不要网上下单,并且人家能不能往市郊送的时候,冷不防一辆白色高尔夫从街角拐过来。司机看到杵在道中间的舒蕾的时候,急踩刹车,在距舒蕾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太过刺耳。隔着车前玻璃,舒蕾和驾驶位置上的女人对上了光。是被惊吓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那都不重要了,反正舒蕾的眼睛瞪得老大,此时此刻她特别庆幸她爹妈遗传给她一副好眼神儿。

开车的女人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她攥紧了方向盘,错愕地盯着舒蕾。画面像被定格了一般。

其实,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幸亏这个地段的车不算多,来来往往的车辆见到有肇事的,都从一车一人的旁边蹭过去,开走各忙各的营生去了。这倒便宜了包子铺门口排队的广大群众,排队也是无聊,这还有好戏看了。

高尔夫的车门被打开,一只穿着白色细跟鞋的脚迈了下来。

舒蕾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截白皙紧致的小腿,都忘了眨了。她不争气的眼神从下到上瞭过面前女人的脚踝、小腿,再往上……烟灰色裙下裹紧的平坦小腹,以及细瘦的腰肢;再往上……丝质公务范儿十足的白色衬衫,明丽却不媚俗的丝巾垂在胸前,挡住了她胸口的风景,使得舒蕾无法准确获知那条丝巾下的衬衫扣子是不是扣紧了旖旎的景色。

当她最后看到女人的脸,尤其是鼻梁上架的那副金丝眼镜的时候,舒蕾就知道自己完了:荷尔蒙的狂潮翻涌,冲破了理智的隔栅。

特么的金丝眼镜啊,特么的白衬衫啊,禁欲系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舒蕾华丽丽地身子一软,躺倒在地。

高尔夫女人:“……”

围观群众:“……”

“小温大夫,你再仔细看看!肯定能看出毛病来……”舒蕾冲温暖挤着眼睛,努着嘴。

温暖也很无奈:“真的没问题,真的,你的脑子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