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祢爷一通训,头脑发热的二将立刻冷静下来。

甘宁有些小傲娇,心里虽服气,嘴上却不做声,张飞大咧咧抱拳道:“师父训诫的是!我等轻敌兵败事小,误了哥哥的大业,那才悔之莫及。祢师既有所见,必有所教,不知接下来我等该如何行事?”

祢爷点点头,对二人的态度很是满意——无怪都是能名标青史的猛将,可不光是猛,脑袋也是灵光的。

挥了挥羽扇,缓声道:“其实也无甚出奇之处,说来不过攻守并行之策罢了。”

祢爷不是爱摆架子的,也不等他们问什么叫攻守并行啊,自己便直接说道:“咱先说守,这丹徒城,就是咱们必守之地!此地背靠长江,为我军渡江之门,若是守不住,万事皆休,若是守住了,大军南下,就有了立足之本!但是!曲阿之军近在身侧,若得知我军夺了丹徒,立刻便要起兵来夺。丹徒新得,民心未附,必乃一场苦战!”

听说是苦战,张飞站起身,慨然拍着胸口道:“祢师勿忧,想我张飞,世间号称不动如山防守之神,有我张飞在此,便是曲阿发来十万兵,我也保得丹徒无恙。”

祢爷心想果然嘻哈使人自信,张飞你守城守住过嘛你?就不动如山防守之神?

但士气可鼓不可泄,嘴上还是道:“我已遣人飞马去报玄德,催促大军早发,若我所料无差,守足三天,玄德大兵一至,立刻便可反守为攻,直扑曲阿。”

张飞猛然松了口气,脸上又恢复了平素混不吝的神情,不屑道:“才三天啊,放着咱们帐下两万雄兵,就是孙策小儿挥军百万,三天也能守住啊!”

祢爷摇头道:“哪来的雄兵两万?我都说了是攻守并行之策,若是全军在此防守,谁去负责攻?”

张飞咋舌道:“祢师,你既料到曲阿要大举进攻,不全力防守,还要分兵进攻吗?”

祢爷冷冷一笑,王霸之气顿时四溢:“正是!我等弃徐州,下江东,做孤注一掷之举,已成无根之木,若不能速攻猛进,立住脚跟,一旦打成持久战,谁来养着十万大军数十万百姓?曹贼虎视眈眈,难道能容我们回到徐州去吗?”

张飞甘宁纷纷色变:“如此说来,我等进军江东,风险极大啊!”

祢爷道:“刘玄德困守徐州,必为曹操所破,根基再失,又不知要耽搁多少辰光!大丈夫处世立功,只在目下,谁耐烦枯守岁月,坐看英雄老去?既然要挣开玉锁化飞龙,一口吃成个大胖子,不冒险,可能吗?”

张飞、甘宁互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凝重之色,张飞缓缓点头道:“如此说来,果然正该攻守并行,只是不知,攻往何方?”

祢爷铺开简陋的地图,剑指一点:“以我之意,发一万精兵,急行军,速抢丹阳!丹阳若得,则深入腹地,八方尽可转战。”

这时候的丹阳市马鞍山、铜陵、芜湖一带,可不是今天的镇江丹阳。

张飞是知兵之将,在地图上看了半晌,眼里放出精光来:“这丹阳郡勾连四方,的确是兵家兵争之地,既如此,便让甘老四守城,我带兵去抢丹阳!”

“凭啥我守城啊!”甘宁怪眼一翻,不乐意了:“你怎么不守?你不是号称不动如山防守之神吗?巧了嘿,兄弟也有一个匪号,唤做侵略如火进攻天王!所以当然是我进攻,你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