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一人赶路,路在脚下,两人赶路,路在舌尖。

二人聊着天,浑不觉头顶夜黑,脚下路远,无多时,已至一个小小的村落。

古人多早眠,除了富贵人家,一般百姓熬油点蜡都舍不得,早早便要上床睡觉,祢爷和貂蝉来到村里时,家家关门闭户,寂静无声,唯有家养的村犬,听见动静,吠个不停。

祢爷赞叹道:“红红,难为你广闻博记,居然连这么小的村子都识得,不然我二人只能露宿荒野了。”

貂蝉白他一眼,道:“妾身在匪寨中待了许久,嘴巴长在脸上,不打听消息,要它何用?别说这个村子,房源数百里内的村落,我都知道大约的位置、境况。”

祢爷哑然,心想看来王允老儿是个有眼光的,府邸那么多歌姬,偏偏挑中貂蝉行那连环计,恐怕不惟用她美色,更是用她这份细致与心机。

祢爷心想这女子如此厉害,搁在现代怕不是个女强人的胚子?我若之打嘴炮,不免被她看得小了,当即决定露上一手,要让她知道天下名士四个字,乃是名不虚传。

当下祢爷站定四下一看,找出了村里最体面的一处宅子。

说是体面,其实也不过矮子里拔将军,别家用木竹搭成院墙,这家却是以石头垒砌而成,别家都是乌黑一片,这家却亮着灯火。

祢爷手一指,自信满满道:“红红且看,此家必是村中富户,所谓仓禀实而知礼节,我们便去他家投宿,必然妥当。”

说罢,祢爷自信的牵着马,领着貂蝉,径直走去那家门前,扣了扣门。

没多事,吱嘎一声,屋门先开,一个破锣般嗓子嚷道:“谁啊?这么晚敲老子门,家里死人了怎地?”

又重又急的脚步声在院里响起,哗啦一下推开了院门。祢爷没防这门是往外推的,险些被砸碎鼻梁,踉跄急闪,颇有几分狼狈。

开门之人是一条粗壮的野汉,头发胡子又乱又长,裸着上身,胸前脸上,都是亮亮的油光,嘴巴里噗的吐出块鸡骨头,丑陋的脸上,一双狭长下垂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祢爷:“咦?你是何人?来我这石头村何事?”

祢爷见他言语无礼,心中掠过一丝怒气,但也不想和这种人多计较,正想说声打扰,换一家借宿,忽然那野汉细目一亮,脸上露出猥琐下贱的表情来,却是看见了祢爷身后俏生生立着的貂蝉。

“哎唷唷唷……”野汉一溜粘稠的口水从嘴角淌出,他顾不得吸溜回去,已经回头大叫道:“老二老四老五快来,有人送来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来早了吃肉来晚了吃粥啊!”

只听砰砰之声从屋里传出,听着像是桌子椅子到底之声,几条同样裸着上身的粗汉,争抢着从屋里冲出,发情野狗一般冲出院来,长相一个赛一个的诠释着奇形怪状,一看貂蝉,几条哈喇子同时流了出来,一个汉子眼都直了:“仙女,仙女,这是仙女下凡来了。”

另一个汉子哈哈大笑:“仙女知道我们王氏四雄没老婆,特意来打救我们了。”

最先那野汉叫道:“说好了,老子第一个发现的,头一壶汤归我喝啊!”

一个年级大些的汉子当即发作,一脚将野汉踹开,满眼都是凶光与恶意:“放屁,古语云:哥哥先上,弟弟喝汤,我是二哥,当然是我先。”

喊仙女那汉连蹦带跳:“放屁!放屁!古语明明云:小弟弟排第一,当哥的扫垃圾!我年级最小,我先上,都TM别和我抢啊!”说着伸手就往貂蝉胸前探去。

祢爷一看这架势,心想这几个傻叉满口胡话,我这高级嘻哈他们多半也听不懂啊,身为一个repper,古语还云:能battle就battle,不battle动拳头!对这些人battle肯定没用的。

而且你们这帮人也太过分了,一个赛一个丑不说,貂蝉身边可是站着男人的啊,真当我们rapper只会打嘴炮?

不待小弟弟那油叽叽的大手碰到貂蝉,祢爷一拳就砸在了他下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