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乘计程车回到酒店,谈枭同她坐电梯上楼,一进门,乔予笙忙着赶人,“好了,我已经被你送到了,谈先生请回吧。”

男人靠墙角放下行李箱,“口渴,给我倒杯水。”

乔予笙拿着杯子,依言照做。

谈枭动身坐上沙发,一只腿搭起,慵懒舒适的状态就像呆在自己家一样。她余光瞟眼他的左臂,鲜血湿润,肩袖处已经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衣料,红得刺目,乔予笙倾下身将水杯落向茶几,“给。”

男人凤目随她立起的动作上扬,“予笙,这么听话,不像是你。”

“我反抗了这么久,有用吗?”

就算再有耐心的人,到了这一步也会累,无谓的执着,她不想再做。

谈枭噙笑,随手拿起身边的遥控器打开电视,“如果我在这里过夜,你是不是也不反抗?”

“开什么玩笑?”

她划开嘴角,几不可闻笑出声。

男人指腹不停换台,似乎心思并不在电视上,乔予笙贴墙站立,她身子斜倚着,困倦感袭来,时钟走在凌晨一点,饶是再精神的人也扛不住,可屋内还有匹凶猛的狼,她不得不像打了鸡血般强撑眼皮。

谈枭折脸,见她抬起双手将眼睑扳开,竟有些忍俊不禁,“想睡就去洗澡,我不会碰你。”

她揉了揉发疼的眼睛,“我不爱洗澡。”

男人眼神望去,“是么?”

乔予笙取下发夹,长头凌乱散开,认真说道,“夏天一个星期洗一次,冬天半个月一次。”

她五指伸进发根抓抓头皮,脸上表现出来的感觉,就像头发多久没洗过一样。

模样,要多邋遢有多邋遢,完全颠覆了乔予笙干干净净的形象。

谈枭眼锋深沉,一瞬不瞬紧盯她的动作,眉宇间的笑意,点缀在绝绝容颜上,细看之下,分外迷人。

他心想着,真会演。

乔予笙背抵墙体瓷砖,要和谈枭比耐性,她撑不了多久,脑海中困顿一波接着一波,若再这样下去,她估计自己站着都能睡着。

“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男人视线重回电视,“我说过要走吗?”

乔予笙盯着他手中的遥控器出神,“我有香港脚,鞋子一脱满屋都是脚气。”

谈枭含笑不语。

她从拖鞋中举起右脚,“不信你闻闻。”

男人头也不回,“我不介意。”

乔予笙皱眉,脚丫踩回鞋面上,能在年纪轻轻身居高位的,都像他这么有承受力吗?该使的招数都使了,她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轰他走。

乔予笙顺墙蹲下身,又气又恼。

谈枭侧对着她,面朝电视机,单手支头,这个姿势一直维持了半个多钟头,乔予笙惊醒一觉,自大腿内侧扬起惺忪睡眼,他仍是一动不动。

她扶墙站起,“两点多了,谈先生你别再整我了行吗?”

百平米的空间内,除了重播的新闻报道,没有其余声音。

“谈先生?”

乔予笙揉下发麻的双腿,“睡着了?”

电视屏幕中,画面显示深夜十一点半,一则监控录像呈现出来,女主持人说道,“东项路发生一起严重车祸,肇事司机疑似深度醉驾,当场被撞身亡。”

很快,监控里出现个女人拖着行李箱的背影。

乔予笙毫不掩饰的露出吃惊,这不正是她么?

水蓝色轿车横冲直撞,她当时低头往前走,根本没有发现斜上方的致命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