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周笙笙在奶茶店做得很充实,小区的地理位置很好,人流量较大,奶茶店生意也不错。

她做三天可以休一天假,若是周末,就与陆嘉川赖在一块儿,若是工作日,就跑回出租屋和郑寻吃顿饭,逗逗狗。

郑寻最近心情不太好,看样子和那个不告而别的女大款关系很大。

“老子真是日了狗了,这辈子尽遇上你们这种喜欢一声不吭就人间蒸发的女人!”——这句话基本上一个小时会说上好几次。

开冰箱时,对着那些堆成小山的高级货,他会踹一脚冰箱门,骂一句。

回卧室时,看见屋子里干干净净空空荡荡的样子,他会猛地关上门,骂一句。

窗台上的花从前是他在浇水,后来郑西谊来了,就换了个园丁精心呵护,而今他养成了不浇水的习惯,那花居然枯萎了。

郑寻很烦躁,可是日子过了这么久,一直以来都是郑西谊锲而不舍来到酒吧找他。如今她人间蒸发了,他才意识到,他竟连她的手机号也不知道。她住哪里,做什么,在哪里念书,一问三不知。

周笙笙瞠目结舌:“都到同居的份上了,你除了她的名字,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郑寻恼羞成怒,拿起一只抱枕朝她砸过去:“胡说八道什么!同居个屁啊!老子贞操还在!”

这下周笙笙的震惊换了个方向:“同居这么久,你居然童贞尚存?!郑寻,你要是缺钱去男科看看,我给你出挂号费——”

一只接一只的抱枕接二连三砸了过来。

“滚!滚犊子!”

因为男主人心情不好,偶尔饭都不吃,连带着罗密欧也跟着饿了几顿。

周笙笙再来出租屋时,发现郑寻蔫蔫地躺在床上,重感冒到咳嗽流鼻涕齐齐上阵。而罗密欧也没了往常的生机勃勃,有气无力窝在沙发上,冲周笙笙没精打采吠了两声,又耷拉下脑袋了。

她气不打一处来,先是把郑寻拎下了床,臭骂一顿:“我他妈以前怎么没觉得你是这种情圣?这是要绝食?想殉情?你就是想把自己弄死,也好歹把我的狗给托付一下啊!”

她气鼓鼓走进厨房,把小米粥熬上,又炒了两个小菜。

糖醋的气味漂浮在空气里,引人垂涎三尺。

郑寻扒拉着墙壁吸着鼻涕闻味而来:“我就知道你还是放不下我的……”

周笙笙面无表情把饭菜放进大盆子里,目不斜视越过他,将盆子搁在罗密欧面前:“乖,吃吧。”

郑寻:“……”

身体与心灵的双重打击一起袭来,郑寻想哭,可最终发现那个女人的良心还没被狗吃完,因为锅里还给他留了一半。

也顾不上他和狗吃的一模一样了,郑寻拿了双筷子,就着锅就开始吃。

可另一边,周笙笙发现一向爱吃的罗密欧居然还是蔫蔫地趴在那里,有气无力地转转眼珠子,又合上了眼皮。

它吃不下东西。

这是病得多厉害,才会让一只连鞋垫都能啃下去的吃货,面对一盆子美食都无动于衷?

周笙笙急了,费劲地抱起罗密欧往外走。

郑寻后知后觉回头:“你去哪?”

“带它看病。”周笙笙的声音冷冷的,临走前回头给了他一记凶狠的眼刀,“要是罗密欧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等死吧。”

哐当一声,郑寻手里的筷子掉进空了一半的锅里。

没有丝毫迟疑,周笙笙将罗密欧带去了刘承东的宠物医院,也就是上次陆嘉川帮罗密欧绝育的那一家。

没想到的是,兽医对动物的辨识能力是超凡的。

刘承东一眼认出了这只金毛,抬头看看周笙笙:“你是它的主人?”

周笙笙没想太多,点头承认:“我是。”

刘承东一顿,有些意外:“可认得这只金毛,上次带它来绝育的不是你吧?”

这次轮到周笙笙惊讶了,她万万没想到刘承东还记得罗密欧。

她有片刻的失措,然后很快点头说:“啊,对,那个是我朋友,现在这狗暂时寄放在我这儿。”

刘承东摸了摸罗密欧,状似漫不经心问了句:“你朋友名字挺特别的,叫什么来着?”

“周笙笙。”她毫不迟疑。

这年头偷猫偷狗的人也就比偷小孩的少那么点,刘承东担心这只金毛来历不明,是她通过不合法手段弄来的,这也正常。

而她既然说出了前主人的名字,他也就放心了些。

刘承东笑着点头:“嗯,是她,名字很特别,我记得很清楚。”

记得清楚还有一个原因,那女人答应了陆嘉川陪他回家见家长,害得刘承东打赌输了,被逼着吃那只沾了狗屎的皮鞋……

好在后来那女人不知为何放了陆嘉川鸽子,他才幸免于难,从吃鞋子的危机里逃过一劫。

周笙笙拉着罗密欧离开宠物医院时,它的状态好了很多,哪怕还是没什么精神,至少乌溜溜的眼珠里多了些神采。

她再三向刘承东道谢,将罗密欧送回了出租屋。

离开前依然臭骂了郑寻一顿,并威胁如果他再照料不好罗密欧,她就把它带走,今后再也不让郑寻跟它好了。

其实郑寻也很爱这只狗,特别是眼下他又成了被人遗弃的单身汉,与这只没了小*的单身黄金狗红尘作伴,好歹算是安慰。

他至少还能告诉自己,同为单身,他的小*尚且健在,这难道不是一大幸事吗?

*-*

周笙笙原以为和刘承东的碰面到离开宠物医院就算结束了。

却没想到还有下文。

周五晚上,她和陆嘉川一起动手,做了一顿火锅,正兴致勃勃围坐在餐桌上,汗流浃背吃着大夏天的火锅时,有人敲门。

她还穿着小碎花围裙,颇有女主人风范,飞快地跳起来:“我去开门!”

陆嘉川嗯了一声,烫了一块硕大的肥肉,坏心眼地送进她的碗里。

而另一头,周笙笙想也没想就拉开了门:“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