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鸳看着胡言酒楼里奇异的装饰,不由自主的将双手抚到胸口,满眼好奇。她侧过头来,询问边上的翠果道。“这家酒楼的装饰好不一般啊,以前从未见过。”

翠果眼角含着笑意,她点了点头语气轻快的说道。“这酒楼做的是回鹘族的生意,所以自然和普通酒楼不一般。”

鸳鸳听罢似有深意的点点头。她是少数知道端月流有一半回鹘血液的人,鸳鸳看着不远处坐在软榻之上笑容灿烂的端月,心知这儿给了她那难以寻觅的一点点归属感。长安城很大,端月看似风生水起的,一众城里名贵都想和她攀上一点关系。可是却只有鸳鸳清楚,端月的圈子有多小。

“快些坐下吧,点了几些清淡的菜,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端月热情的将桌边的软垫往自己这儿拉近了一些,她满怀笑容的拉着鸳鸳坐在自己身旁,笑嘻嘻的给她倒茶。

“感觉我们两人都好久没见面了,听说你生病了,现在可好一些了?”

鸳鸳接过端月递来的茶杯,腼腆的抿嘴一笑。“好些了,就是还会有些头晕罢了,其他就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了。”

端月一听,面容一下子就凝重了起来。她微微皱起自己好看的眉头来,眼中透露出担心的神色来。“你这病久不见好,要不我请宫里的御医给你看看?”

而鸳鸳则是摆了摆手婉言相拒了。“不必了小月,不必劳烦了。”不知她是想到了什么,鸳鸳抿了抿嘴就低垂下头来,愣愣的盯着自己的指尖出神了。端月看着她如此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脑内突然恍然大悟。

她暗自犯嘀咕,鸳鸳这多半是心病,不是身体上的问题。孟忞的婚礼已经过去了三日,长安城里的人茶余饭后还是会念叨起这盛大的婚礼来。两位王爷也从皇宫的皇子寝宫迁出到了各自的府邸里了。

端月冷静的望着鸳鸳蜷缩的身影,用温热的手牵起她那毫无血色的双手,语气温柔如水。“事情都过去了,生活还是要往前看。”端月弯下腰来,凑到了鸳鸳耳边。“你心里还有孟忞吗?”

耳朵被端月呼出的热气吹得发痒,鸳鸳“哎呀”一声惊呼出来,立马从端月手下抽出右手来拢住自己的敏感的耳朵。她咬了咬嘴唇,那殷红如樱桃的双唇轻微的抖动了片刻,最后宛若泄了气的皮球,叹出一口气来。

“哪有那么容易忘记……”低落的嗓音,夹杂着多日来内心的委屈,将所有的话语一股脑的倾泻了出来。“我本以为下定决心自然会能够忘记,可是真的去尝试的时候才发现那么的难。”

端月安安静静的听着鸳鸳的话语,做一个出色的倾听者。

“我一想到他与那魏阙,便就……”鸳鸳喉头上下滚动了好一段时间,但是哽咽到真的说不下去了。见她眼圈红红的,下一秒就要落泪的样子,端月慌忙的从腰间抽出帕子来,一边为她擦拭一边嘴里嘀嘀咕咕着“没事的,没事的”。

鸳鸳一把握住了端月的双手,目光恳切的望着她,“小月,你说我与他还会有可能吗?”

“鸳鸳!”端月对着她厉声高喊了一声,酒楼里其余的客人被她这么一声呼声惊得立马投来目光,然而端月则是全然无视了,依旧情绪高涨。“孟忞一点反抗都没有,婚礼之上他也只是选择坦然接受了。忘了他吧。”

鸳鸳听罢,掩面抖动了一会儿肩膀。端月见她如此难过悲伤的模样,心里也是十分的不好受。她自知是话说的太重了,于是深吸一口气,尝试着将自己凌厉的语气柔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