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定心仪自己的表妹,两人一向也相处得很融洽,但前两天莫名其妙冒出一个女子,手里还拿着表妹送他的香囊,西门定再怎么解释,表妹都听不进去。

西门定以为过几天表妹气消了大概就好了,可万万没想到,还没等过几天呢,那该死的秦六郎就坐上了表妹的车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气急败坏的西门定催马急追,还差十来步就被潘家两个男仆拦住了,“小郎君,请留步,我家小娘子现在不想见到你。”

“你们让开!”

“小郎君,让不得,我家小娘子说了,要是让你过去,回去就打断我们的腿,小郎君,你就别为难我们了好吗?”

“你们,气死我也!那姓秦的都坐上你家小娘子的车了,你们没看到吗?还不让开!”西门定急得跟热祸上的蚂蚁一样,但又不好对潘家两个男仆用强,他使了使眼色,让自己的四个长随上去又劝又拉,好歹让他冲了过去。

“姓秦的,你给我滚下来!”

西门定打马到车边,双目喷火地对秦戈喝道,他显然已经忘了自己的四个随从曾经一照面就被秦戈全打趴下的事了。

秦戈一脸邪笑的竖起拳头提醒他道:“西门大官人勇气可嘉嘛!”

“你……你想干嘛?”西门定看了他的拳头,顿时像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嚣张气焰一泄而空。

这时潘大千金一掀车帘,冷着俏脸儿斥道:“西门定,我最后说一次,我不想再看到你,滚回你家去吧。”

“表妹,你听我解释,那全是误会,我是被这姓秦的陷害的,前天那个女的我根本不认识,真的,表妹你要相信我,我敢对天发誓,如果我骗你,原受……”

“天打五雷轰是吗?”秦戈嘿嘿笑着抢断道,“西门大官人发起誓来这么顺溜,想必平时是张口就来吧?像你这种人的誓言要是靠得住,母猪也会上树,省省吧。”

“姓秦的,你!”

“我说错了吗?你这种人就会信口开河。”

“我怎么信口开河了?”

“你说是我陷害你,拿出证据来,你要是拿不出证据,就证明你是信口开河。”

西门定也想拿出证据啊,可这个他真没有,他憋得一脸通红,最后憋出一句:“姓秦的,你等着,我会找出证据来的。”

“滚!”

“滚!”

这下秦戈和潘大千金不约而同地吼出同一个字来,那叫一个默契,西门定看看秦戈,又看看自己的表妹,心里像是被刀割一样难受。

“表妹,你会后悔的。”

西门定撂下一句狠话后,打马便走,但走出了十来步,又勒住了马,犹豫不决。最后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车子辘辘前行,快到隆福寺了,隆福寺香火旺盛,前来上香的人络绎不绝,甚至有不少人远道而来,其中女香客不在少数,不过像潘大千金这样美丽动人的不多;

她今天穿着挑丝双窠云雁裳,细丝散花百水裙,皓腕戴玉镯,双耳缀明珠,身姿婀娜,如初春杨柳,身边还簇拥着两个清秀的丫环,在众多香客之中极为抢眼。

秦戈一身汗臭,不好意思跟进佛殿,就在门外等候着,西门定则站在不远处一株古松下,投向秦戈的目光充满了仇恨,秦戈懒得理他,自顾与在殿外负责维持秩序的师侄聊了起来。

“悟真师侄,师叔我累了,快给我搬张凳子。”

隆福寺里的和尚对秦六郎普遍没什么好感,谁让他以前捣蛋也就罢了,还一把火把隆福寺烧了一半呢。但秦戈是法相禅师的关门弟子,以辈份论确实是悟真的师叔,他只得合什道:“师叔,这儿是大雄宝殿,只有佛祖能坐,师叔岂可对佛祖不敬?”

“悟真啊,别动不动就拿佛祖来压我。”秦戈指着大殿内的香客道,“这么多人来求佛祖办事,佛祖忙着呢,哪里有闲工夫来管我这些小事?何况我坐一下,佛祖也斤斤计较的话,佛祖还叫佛祖吗?”

“阿弥陀佛。”

秦戈刚要和他争辩,就听到背后有人叫道:“和尚,快让闲杂人等都离开,把大雄宝殿清出来,我家衙内要上香。”

秦戈和悟真循声望去,只见一群豪奴冲进来,个个飞扬跋扈,不断驱赶着外头的香客,清出一条道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