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草,又借着冬春雪灾之后所融的雪水势头,狠狠的疯长了一段时间,可接下来每天都是烈日当空,这草便是开始打蔫儿,地上也是出现了龟裂,流经几个乡村的河套,也是逐渐的快要露出河底了。

旱灾已经开始从一早的悄悄发威,到现在已然是彻底的露出了狰狞的獠牙来。

草原上要是没有草,那牧民首先受到的影响最大,而后因为干旱无雨的原因,以农耕为主的农民,也是会一年时间颗粒无收的,因果错过了这几个月雨季,那就别指望什么了,毕竟是靠天吃饭的。

所以种地的请来了戏班子祈雨,就在我们村的那个戏台子,唱的也是河北老梆子,我和小花上完学吃过了饭,在得到罗锅龙老头同意之后,便是会跑到戏台子那里去看看戏去了。

除了唱大戏祈雨之外,还有祭龙王爷,到了这种时候,很多本来被禁止的迷信说法,现在人们都不管了,只要能够下雨,能在日后打上粮食,用来卖钱缴粮食,或者是换米换面,那干啥都是行的。

毕竟人活着,首先得吃饱了饭,而不管是乡里头的领导,或者是旗里头的头头,自然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默认了这种迷信活动。

而牧民则是另有办法,他们祭祀长生天,或者叫做腾格里,牧民自然也有自己的一套祈雨的方式。

更是在经过了相关上头领导的同意,和蒙古族一些岁数大的有权威老人的商量,本来应该是在晚上一段时日的那达慕大会,竟然是提前的开始了。

而这个独属于蒙古族的节日,本来是为了庆祝丰收牲畜肥壮才举行的,可却提前的举办了,听说乌力满也是提了意见,觉得是该提前办的。

而且全旗又是招办了一场集会,这种活动本来是很早以前就有的,过去的游牧民族和汉民族和平年代,都是会举办这种“互市集会”,最初的原因是为了各自交换所需交易,后来逐渐的就形成了一种仪式。

而如今的目的,则是为了让上头看到这下面,仍旧是热闹非凡的,其实也是一种借着民意气运汇聚,来使得天上能够下雨。

罗锅龙老头说了,这肯定是有一些懂得的人,才会想出的办法,看来那些当领导的之中,也有这方面的人才。

不过这接连而起的不管是那达慕,亦或者是集会,还是乡村之间窜着唱大戏祈雨,都是会吸引来各种人,还有其他东西的。

这种时候最是三教九流混杂,官商农牧贩夫走卒皆有,妖魔鬼怪显现的时候。

在我们村唱大戏的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的时候,这祭龙王爷的仪式也是开始了。

首先就是三牲贡品,然后像是上香什么的,那都是得年岁资格都到的,而且还得懂得这些说道。

但这个人还真不是罗锅龙老头,反倒是另外另外一个人,听说这个人是被从盟(相当于地级市)里头请回来的。

他原来就住在这个村子的,一早的时候,是大队书记,早些年的时候当过兵做到过团长,而且一干书记这个职务,就干了四十年,那威望和资历都是高的。

后来也算是祖宗福荫,自己的儿女也是争气,有的从政有的从商,家族现在繁衍的也是很鼎盛的。

不过他的确不懂的说道,而且因为早些年干革命,又经历了那个打倒一切牛鬼神蛇的年代,所以这个叫做常百川的老头,要不是因为人们去请他回来,他都不想回来的做这些的。

后来听说是他又说,想回来见一见一些老哥们儿,怕以后见不到了。

所以眼下在龙王庙祭祀龙王爷,这常百川根本就是心不在焉的,随意的带着一些人,就直接的把香给插在了香米堆里头了。

结果立马就有人说道:“这不行啊!得鞠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