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希尔帕·乔什吐露出她内心里的诸多不忿:“喜欢他的说他是世界公民,是阿三国的良心,不喜欢他的把他归类为宗教的叛徒,民族的败类。普拉贾巴提先生,你能想象到我们光鲜外面的背后,承接那些恶意的批判和蓄意报复举动时的凄惨心情吗?”

“希尔帕夫人,我冒昧的说一句,你的本心还不够坚持,天生的善性已经被见惯了世间丑陋和阴暗后,已经被沾染到了!当然这种沾染是指影响力,它已经影响到你的思想,我就是存在的,我就是我,是天然存在的本性,是天地把我降生时候的最初的那个我,而不应该被现实社会有所迷失!”叶好的回答针对性很强。

一直静静倾听的加拉瓦拍腿叫好:“对,先生说的深刻,我始终在不断的劝解她,不能过于沉迷于自己的内心所受到的严重的干扰当中。”

希尔帕·乔什对叶好的话同样感到震撼,叶好已在继续说着:“东方道教有句古话,人跻于至境,德合天地,遂成圣人。虽然世间都认为,没有活圣人,都得等着死透了一帮后人鼓吹,不吹成不了圣人。但对于我们有信仰坚守之人,始终相信圣人的存在,但仅仅相信是不够的,自身的行为意识还要遵循圣人之路走下去,哪怕最终成不了圣人,至少圣人们的美德和神圣要影响到我们,而不是被外界的阴暗叵测影响到自己对信仰的追求,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修行之人,又有何资格去信奉,去追寻?”

叶好的这番话更深刻入骨,直击希尔帕·乔什心灵上的最大遗露之处,令她陷入了一段很长的神志呆滞状态。

加拉瓦在一旁正想好言相劝,被叶好挥挥手制止住了,两人也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希尔帕·乔什的醒顿。

果然良久之后,她猛然间睁开了眼睛,眼神里闪烁出炯炯光彩:“普拉贾巴提先生,多谢你的及时警醒,给了我圣人一词的真实意涵的最详尽,最贴切的解释。现在我明白了,自身的品德实际上是与宇宙的法则融为了一体,智慧变通而没有固定的方式,与天下的一切生灵、世间万象融洽无间,自然相处,才能把教义拓展入自己的性情,内心光明如日月,却如神明般在冥冥之中化育众生。你把我精神的边际真正地展现在自己的面前,过去的精神枷锁束缚住了我的性情和内心,再继续下去,恐怕我距离教义越来越远了!”

她说话的表情里没有一丝的悔疚不怠,满脸的笑意分明是通悟后的释怀。

叶好点点头:“人只有两只手,能抓多少东西?抓住一样东西,就意味着放弃了更多的东西。放弃和失去,其实始终是人生的大局。持到手的,莫要沾沾自喜。未持到手的,也莫要灰心丧气。生命的旅程太短,世间的精彩太多,持有什么,不持有什么,都不是人生过程的关键,关键是选择。选择,是人生过程中最精彩也最具有诱惑的课题。而持有,只是选择之后的一种随机或必然的结果。你把各种阴暗的东西,和更多存在的美好结合起来,就会很惊奇的发现,这种现象只是脱离了生命个体的愿望轨道,而进入了事物发展规律的轨道而已!”

希尔帕·乔什显然心里已有明悟:“先生说的极是,人的悟性,是一种神奇的事物。在先生的教诲里,我领会到了不同的悟性,同样的环境,同一个事件可能会有很多种不同的结果,它不是指教别人的做秀和个人英雄的自我表现,而是不断完善自我心智的内修。先生带给我的是一种自省和自律,是为了更好地改造客观世界。但是首先要通过改造自我或者主观世界,然后才能更加得心应手地更好地改造客观世界。”

叶好鼓掌大赞:“夫人的领悟能力,我是真心的敬佩。”

加拉瓦也若有所思的插言道:“从先生的话里我体会出了忍字的更深层的东西,它是一种眼光,是一种胸怀,是一种领悟,是一种人生的技巧,更是一种规则的智慧。或许有些时候是怯懦的表现,但我认为更多时候则完全是刚强的外衣。”

叶好深叹道,“怪不得你们两位能走到了一起,真主是眼睛能够看到的,仪器可以检测到的,信仰者的一切都在真主掌控的范围内,育成你二人的这段美好夙愿也必定是真主所亲自赐予的。”

“先生对我们穆斯林也有研究?”

“研究谈不上,不同的教义里面的至高智慧都有共同之处,阿三国和华夏为什么被并列为四大文明古国,里面更深层的东西其实是共融的。就像你们穆斯林的真主,华夏道教的上天,佛教的佛义,都是最高智慧的最直接显化,实质上都是创世主一样的存在。”

“对,不论伊斯兰还是穆斯林都有顺从的意思,这里的顺从并不是对任何人惟命是从,而是指的顺从天地万物的创造者真主。道教是把天地万物直接纳入到了教义当中,穆斯林则是把她更图腾化了,实质上还是等同的。”

“好了,我们也不要在这里探讨些严肃的事情了,为了希尔帕夫人就此解开了心结,我们也应该庆祝一番。我知道你夫妻二人的素食主义理念,专门给你们准备了最正宗的素宴,道家也有素斋,要不要我给你们露一手?”

“去华夏的时候,有幸品过了渡业山掩月观的正宗素斋,一直要我记忆深刻,只可惜日程上有了耽搁,不然会去掩月观恭拜一下的。先生能做出正宗的素斋来,我本人很是期待啊!”

叶好闻听他这一段话,噗嗤一声乐了出来:“想必你品到的是长生阁的素斋,那里的天价菜就有我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