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在这场面温馨,气氛欢快的时刻,西莉迪亚忽然埋下头嘤嘤的低声抽泣了起来,艾西瓦娅赶忙上前抚慰。

叶好也知她此时情绪的变化原因,自从认识她以来,这位大明星一直表现出八面玲珑的善于交际,隐隐还流露出或多或少的大姐大风范。

但接触的久了,叶好对她的心理也有深入,于她的佯装强势里,看得到来自于家庭内部的巨大压力。

压力的来处主要在她的父母和爷爷,不能说他们多么的卑劣或不通情理,而是深受传统思想的栊槛,却也并非丝毫不知通权达理,没有任何权宜的可能,不然也不会容许她踏上演艺之路,并且能在二十九岁的年纪还待字闺中。

西莉迪亚所在的家族名叫辛格家族,在整个阿三社会也是顶尖的大家族势力,而且依旧健在的祖父,也是族中有相当地位的一脉。

但越是种姓极高的高贵势力,传统中的流毒影响就越是厚醇,在他们看来家族中的女人,就是换取权势稳固的牺牲品,可见西莉迪亚能坚持到现在,有多么的不易。

就像对她极为疼爱的外婆,去世前也是另一大家族出身,外公更是在阿三社会具有相当名望的的帕蒂达家族直系。

原来的帕蒂尔本来是一个首陀罗种姓,但有钱有权了之后,整个族群集体把姓改成了帕蒂达,意即有土地的人,传统上来说这是个刹帝利的姓,这是个从前被排斥在精英主流文化之外的下层阶级,大规模地朝主流传统靠拢的梵化姓氏。

相对而言,辛格种姓是以英语为官方语言,上层无不说英语,大学也是以英语为通用语。更不用说,首任总理以鹰国人自居,当然也继承了鹰帝国的所有政治、外交遗产,类似的物质遗产在这个国家如同图腾般存在。

梵化姓氏实际上就是翻身了有钱的那一部分人,但他们虽然对形势做了稍稍的改动,但一直没放弃贱民的身份由来,对这样的人来说,贱民的身份是一个政治资本和社会资本。

这就意味着他无论再怎么有钱,住在他的贱民同胞一辈子都想不到的空调别墅里,选举时他身后总有一呼百应的贱民群体,他再穷奢极欲腐败至极总可以说他是为贱民穷人代言。

如果是经商时遇到阻碍,他永远都能很理直气壮的说,说我没有错是社会有错世界有错都是你们在迫害贱民。如果改了姓,他一定会被视作为忘本,然后被唾弃。

种姓不是姓,不是说说你改个名字就可以忽悠。它也不是肤色,长相。同一等级的人不同地方,如北阿三婆罗门与西孟加拉的婆罗门长相就差异颇大。

它实际是一宗教等级,每个人的级别由当地的祭师集体划定,而婆罗门们全国又相互认可,很多阿三人到国外后都会慌称自己的种性,但国内,本国人会问你的家乡,通过人际网络查你老底。

实际上从实利的角度,不是种姓越高越有利,因为要求越多,如不能吃荤,甚至不能出海。很多行业不能从事,嫁女儿不能要彩礼反而要嫁妆。而种姓低可以百无忌惮。

因而,这就造成了西莉迪亚在两个家族里,有两种不同境遇的对待。

她孤身在宝莱坞打拼多年,很多家族中竭力的支持一方多来自于帕蒂达家族,她也曾经给叶好说过,家族里还有许多真心疼爱她要远超自己亲生父母的长辈,也多指外公一方。

但也不能就此说辛格家族一无是处,没有这个纯正高贵血统家族势力的倾力协助,西莉迪亚也不会这么干干净净的攀升到如今的地位。

再怎么说,她也是另闯出一片天地的家族中人,但事关婚姻大事,就不能摆脱来自于辛格家族内部的巨大压力了。

西莉迪亚此时的抽泣,是因为她有了自己的最终归宿,没有什么比得上身心得到重生般的解脱更有意义,哪怕从她成了叶好的女人也没有如此强烈,但孩子的出现就如一服催化剂,彻底的把她坚硬的护身外壳给融化掉了。

“这样吧,明天我就和你去一趟辛格家族,向他们宣布你已经成为了我的女人,这样就不会有人再给你压力了!”

在任何国家,有一个正当的名分很重要,他叶好再不是这个国家的人,对于自己的女人还是有担当的。

西莉迪亚神情一顿,显然没有意识到已经朝思暮想了许多天的期待终于要实现了,虽然叶好能够给她的名份,是和更多女人的分享。

但这已经让她极为满足了,叶好是个神奇的存在,他的所有包容注定了和普通人不同,她并不认为,就此沦为叶好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而心有不甘。

艾西瓦娅也在旁边惊喜地向她道贺,西莉迪亚才猛然间醒顿过来,眼神有些慌乱的说道:“没有征得盼儿的允许,你这样做会不会让她不高兴?”

“你不要想得太过复杂,我的女人就应该得到和别人同样的地位,我想盼儿是支持我的。给我说说,岳父、岳母大人有什么喜好,我们明天该带些什么回去。”

“我爸妈那里就算了,不过我爷爷喜欢华夏茶,你手里有没有好一些的茶叶?”

“放心吧,我手里的东西都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但别的家人也要带上些,这样,你和艾西瓦娅商量商量,就在这些东西里挑上些,我这里还有普通一些的金银首饰,但全都是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