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闸门重重拉开,轻轻的关上。苗豆似乎还想叫唤,他用指甲扣住我的手指,我的手吃痛稍稍一松,他趁着这个机会,一口就朝我的手腕用力咬了下去,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疼得我龇牙咧嘴的。

我忍耐着不让自己发出叫声,右手用力推着他的脑袋。但苗豆的嘴巴就跟铁钳似的扣在我的手腕上,怎么推也推不下去。

这时候一只纤细的手突然从旁边伸了过来,是蓝伶。她的手虽然纤细,却十分有力,拽住苗豆的三撮头发用力一扯,一下子就让他的嘴松开了我的手腕。

我的手腕终于得到了解放,但上面已经是一排一排的牙印了,甚至还有血渍从里头渗出来。我不停的往上面吹着气,这小子咬得可真够狠的,这是想把我的手当猪蹄啃啊?

苗豆被蓝伶拽到一旁,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似乎是那些混子过来了。他还想叫唤,蓝伶皱了皱眉,猛然抬起一脚,毫不犹豫的就踹在他的下体上。

苗豆“嗷”的一声,嘴巴变成了O字型,却发不出声音,面色痛苦的躺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裆部打起滚来。

我的头上冒出两条黑线,我说:“蓝伶……他还是个孩子啊……”

“谁让他这么不老实的。”蓝伶瞥了瞥嘴,说:“就是因为看他还是个孩子,我已经够温柔了,不然他这会儿比现在还要惨。”

我:“……”

蓝伶伸手过来捂住我的嘴巴,压着我靠到一边。铁闸门上面有一些漏缝,外面可以从这漏缝里看到里头,所以我们只能贴着墙站。门外的脚步声密密麻麻的,不过似乎是从这里走过去了。

这里似乎是一个杂物间,扫把、簸箕、废掉的铁锅、炉灶,堆得到处都是,我们能够站着的空间很小,再加上苗豆横躺在地上呢,我们能站的空间就更小了。

我和蓝伶几乎是贴在一起的,她的呼吸都能吹到我的脸上。我们眼睛瞪着眼睛,一边听着外头的动静,一边在用眼神在做着交流。

终于,外面的脚步声逐渐消失了,他们似乎顺着饭店后门跑到饭店里头去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小杂物间的存在。

我松了口气,蓝伶也轻轻把手从我嘴巴上松开。

还好是有惊无险,但我们还是必须要快点离开这里,因为他们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再回来。

苗豆还是在地上痉挛地打滚着,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痛苦之色。

我惊愕地转头看向蓝伶,说:“我说,你该不会是把这小子踹得断根了吧?他可是小凝的表弟啊……”

蓝伶白了我一眼,说:“你看我像是那么不知道分寸的人嘛?”

我苦笑了一声,心说你确实不是像……你本来就是一点分寸都没有的人好不好……

但这话我可不敢说出来,我可怕她也在我裤裆上来上这么一脚呢……

蓝伶低头瞪了一眼还在打滚的苗豆,骂道:“喂,小屁孩儿,装够了吧?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我愣了一下,难道他是装的?

果然,苗豆被蓝伶这么一说,嘴角抽搐了两下,也不闹腾了,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显得有些脸红,只不过他还是依旧在揉着自己的下体,看来还是被踹得不轻。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我说:“先回去再说,刚刚那些小混子跑进去了,白仓他变成那副样子的事……估计很快也就要被发现了。”

“好。”蓝伶点了点头,又低下身一把将苗豆拽起来,瞪着他厉声说道:“听着小屁孩,这次你若是再不老实,我就让你下半辈子飞机都打不出来!你信不信?”

我:“……”

苗豆满脸的惊恐,小鸡啄米似得点着头:“知道了,知道了……”

这一次苗豆总算是彻底老实了,一路耷拉着脑袋,乖乖地跟在蓝伶的后面。

我苦笑了一声,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还是蓝伶厉害,也就她能制得住苗豆了。

这时是黄昏,我们三个人,顺着小河往小凝家的方向前前后后地走着,西边的太阳似乎很快就要被云彩彻底吞没,金色的夕阳撒在我们身上,扯出好几道影子。

身后,突然传来蓝伶笑嘻嘻的声音:“季南,你猜白仓现在会不会还在包间里做那事儿呢?”

我稍微沉默了一下,说:“不知道。”

“应该是会的吧,看那个药效那么给力的样子,哈哈哈。”蓝伶拍着手掌,小脑袋里不知道在幻想着什么。

我继续沉默着。夕阳在河面上反射出一道道晶莹,冬天的阳光并来不是十分刺眼,却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