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暴柄青就将双手插在口袋里,径直往前走去。

我稍稍犹豫了一下,便跟在他的后面。

反正现在已经无路可去了。留在这里,也是露宿街头,然后被那些地头蛇抓起来交给那个什么狗屁戴家。

外面的街上还有不少混混在巡视,但随着天色越来越晚,这些混子也渐渐离去了,毕竟他们不是警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没日没休的到处巡逻。

我们沿着街巷走,一路还是小心谨慎的。走到一处江边,仅仅在人行道上,我就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寒冷江风,忍不住裹了裹衣服。

我四处望去,这里右边是江滨大马路,左边是江岸沙滩,除了石头就是沙子,连个小屋子的鬼影子都看不见,实在不明白这里怎么会有可以住的地方?

但暴柄青一步不停地往前走,我也只好默默的跟在他后面。来到江滨大桥的下面,拉起裤脚趟过浅滩,我才赫然发现这桥梁的下面有一个狭小的空间,从外面看的话根本不会发现这里。空间不大,大概跟十平米的小房间大小差不多,但是躲进去遮风挡雨还是没问题的。

这里似乎有被人生活过的痕迹,地上还有烧焦的柴火棍。暴柄青在这里就地坐下了,然后还拿出打火机点了一堆火。我四处看了看这个“洞穴”,然后苦笑道:“我们要在这里过夜?”

暴柄青抬头看了我一眼:“不然,你想要到外面的公园打个地铺?”

“我可不敢。”我苦笑着耸了耸肩:“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像是远古时代的野人。”

暴柄青撇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

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一阵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好像有人踩着石子走过来的样子。

之前被追杀了两次,让我的神经变得格外敏感,我顿时连忙站起,变得警惕起来。

暴柄青却是镇定的靠在那里,双臂枕在脑后一动不动。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些人的面庞也出现在我的眼前。

是四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面黄肌瘦,典型的营养不良,头发像是鸟窝一样的蜷着,身上散发着酸臭味,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过澡了。

他们见到我们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呆呆的说:“你……你们是……”

暴柄青抬起了一只眼皮,只瞪了他一眼:“滚。”

这些流浪汉似乎是认识暴柄青的,顿时都吓了一个哆嗦,连忙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这里。

我狐疑的转过头,看着他。

暴柄青淡淡的说:“这里本来就是一些流浪汉居住的地方。”

我听了不禁一阵苦笑。

想不到我有一天竟然也会流落到这种地步,跟流浪汉抢地盘……

我想了想,有些奇怪的问:“那既然是这样,你又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暴柄青淡淡的说:“因为,我曾经也在这里住过一阵子。”

我惊愕的看着他。

“九岁以前,我就住在这里,那时候我也是流浪汉。”暴柄青说:“后来,就遇到了那个老家伙。”

我沉默下来,没想到暴柄青还有这么一段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