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满棠察觉到安怡的紧张,不由发自内心地一笑:“不做什么,就是让你救个人。”

“谁?”安怡话刚出口就后悔了,她要用他手里的权势替她做事,他则要用她手里的金针和配药特技为他行事,本是一个交易,她只该默不作声地应其所求,救人就救人,不该知道得太多。

果然谢满棠目视前方,不客气地道:“你话多了。”

安怡坦然一笑,低声道:“是,我错了。救人我再不问,杀人时可否容我一问?我不滥杀无辜。”

“看不出你还是个有良心的大善人,可惜遇着了我这种大恶人,倒是不能让你善名远扬了。”谢满棠敲敲车壁,问车外的柳七:“还有多久?”

柳七回答:“一炷香。”

安怡这才注意到这张行走于黑夜里的马车在已经宵禁的京城里畅行无阻。若不是谢某人的权势太大,就是得到了龙椅上那位的允许。正思忖间,又听谢满棠道:“离莫天安远些,他不是好人。”

当然咯,你眼里就没一个好人。安怡不想允诺,顾左右而言他:“我前些天出宫时,太后说,有人向圣上进言,欲让我入太医院当值。”

谢满棠继续直视前方:“恭喜你如愿以偿。”

安怡摇头:“我没那么贪心。我只是想知道,这是有心还是无意,是不是针对我的。”

“我以为你这样拼命,就是想做这大丰的第一女名医,想做大丰的第一个正五品女太医院使。你却说你不想。”谢满棠回头审视地看着安怡,轻声道:“那么,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安怡直视着谢满棠的眼睛,同样轻声道:“我想做大丰的第一女名医,却不想做太医院使。”

谢满棠微微一愣,随即语气戏谑地凉薄一笑:“世人都说,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你当初钻头觅缝的只想入京,却不想做太医院使,只要声名最盛,难不成,你是想做皇宫里的第一女名医?”

皇宫里的第一女名医?为皇帝的后宫中再添一名哀怨的宫妃?她以为他能懂,结果他也不懂。安怡失笑,轻轻摇头,甚至懒得回答谢满棠,只将头转开看向车厢角落。

看出她的轻蔑不屑,谢满棠心底莫名生出一种愉悦轻松,正了正神色,继续逼问:“也是,皇宫里哪有在外头轻松自在?那就是想要借机嫁入高门,寻个好夫君了。圣上不是赏了你许多金银么?正可以做嫁妆。”

安怡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更怕继续纠缠下去会逼得自己露出马脚,索性笑道:“女子总是要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