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均用一种非常诚恳的语气和连城说道:“其实你们都误会了,内人方才犯了病,不小心落入湖中,我是想救她……”他一边辩解,一边嫌弃自己怎会这样蠢笨,因为他发现自己居然只能继续沿用之前“张欣疯了”这个借口来为自己开脱,而这样,无形中刚好又帮助了安怡。

连城笑了笑,对着他的脖颈比划了两下:“淑惠乡君说她亲眼瞧见你掐尊夫人的脖子,又将尊夫人推入湖中。我不太知道这些,但为了谨慎起见,咱们还是去一趟顺天府吧。”

田均不干,他脸红脖子粗地和那些人吵闹起来,又大声喊安怡:“安怡,你这样黑白颠倒就不怕吗?”他手里还有她的那些东西,譬如说是翡翠平安扣,譬如说是白老三的那封信,想到这个,他忙探手去摸信笺,却沮丧地发现在刚才的厮打中,那封信和银票一起被浸透了。

这边,安怡嫌恶地看着田均,声音十分清晰地和连城说道:“这个人坏透了,百般胁迫,居然妄想要我嫁给他。这种谋害妻室的人,谁敢嫁他?”因为一个生了二心,一个百般不甘还疯着,所以互相厮打残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这事儿交给我来办吧。”连城看着张欣,有些犹豫:“总不能让她在这里一直躺着,不然先把她送到前头的观音庵里去,再通知张家来接人。”

安怡道:“虽然我是极讨厌她的,却也不想要她因此死掉害得我说不清楚,我先跟去观音庵里暂时照顾她吧。”

连城十分赞许:“乡君果然气度非凡。”

田均看他二人一来一往,配合得天衣无缝,特别是安怡装得实在太像,便咬着牙道:“我有几句话要和淑慧乡君说。”

连城很不耐烦:“说什么说?真不要脸。”

田均固执地看着安怡:“安怡,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安怡十分轻慢地笑笑,转头吩咐永昌侯府的仆人把张欣抬起来带走,她自己也跟在后头走了,全然不怕他的威胁。

连城鄙夷地道:“田大人,你总不会要我亲自来请吧?”

田均咬牙,试图为自己争取最后的机会:“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帮着不相干的人来陷害我呢?我说了,这是一个意外,人不是没死么?我终究是要出来的。”

“你威胁谁呢?无德之人,便是侥幸逃过去,也断不能再做官了。便是你还做着官,永昌侯府难道还怕你?”连城满不在乎地招呼下人过来,将他推搡着走了。

田均皱着眉,想要为自己找一条生路,但这种侥幸在他看到迎面驶来的那辆黑色的大马车后顿时荡然无存。谢满棠似笑非笑地坐在里面,和气地与连城打招呼:“小城,我有几句话要和田大人说。”

连城笑得灿烂极了:“哥哥您请。”

田均紧张地舔着嘴唇,警惕而不甘心地看着谢满棠:“你要干什么?我不怕你的。”

谢满棠用一种俯瞰蝼蚁的眼神看着他:“可能你还不知道,监察院里有半数的御史联名上书弹劾你失德无能,不配为官。”

田均犹如被开水烫了一样,激动地道:“是你……”

谢满棠淡然道:“看你这样可怜,我便拉拔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