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武馆馆主在附近借了户邻家落脚,此时正坐在邻家后院,自己开垦的菜地旁煮茶,长衫干净整洁,可见并没有受昨晚的大火影响。

王管家立侍一旁,看见陆锦年走进来,欠身对馆主道,“少爷,陆大小姐到了。”

陆锦年含笑,“馆主昨天不是不想知道在下是谁么?”

馆主笑着让管家给陆锦年,和她身后的掖雄看坐,“某现在仍然不想知道,但是昨日陆大小姐在太子府门前闹得沸沸扬扬,想不知道也难,以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此确实是在下之过,若是馆主有意重建武馆的话,在下人和力出不了,但起建资金定不会吝啬,然而在下听馆主的门徒们说,馆主早就有搬家之意?”

“是啊,武馆开了近二十年了,最近某正在考虑是否要关了武馆,离开梁京城休息一段时间,这场火倒是干脆的帮某做了决定。”

顿了顿,馆主又道,“不过火灾之前损坏了武馆,还是要赔偿的,陆大小姐的人送来的损失费,某是不会还的,用陆大小姐的话来说,亲兄弟,明算账?”

陆锦年,“……”

不多时,烟滚茶沸,馆主提起茶壶分别冲泡了三杯茶水,分别给自己和陆锦年掖雄,陆锦年也不客气,嗅了嗅茶汤,轻抿一口,唇齿留香,“好茶。”

慢品回味后,陆锦年不由挑眉惊诧,“是夷山小种?此茶长在瑞希夷山,长途跋涉运到明轩国,价值可不菲。”然后用眼神询问,你不是很小气么,怎么舍得买这么好的茶?

馆主哭笑不得,“大概是一种坚持吧,人总要有些嗜好,人生百态,有千般乐,万般苦,既然苦那么多,到最后,苦还是苦,还是想办法放纵一下,也好苦中作乐。”

“有人告诉过我,人间所有的苦,除却少许意外,大多都是自酿的苦果,但大多数人都不自知,所以啊……”

陆锦年敛眸轻笑,不知是在回忆还是在感慨,“没什么事,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就多睡一会儿,坏到最后,总会变好,苦吃多了……就会变得很能吃苦!”

“噗,”馆主好笑的看着她,“很有道理,可惜某将要远行,不然长留此地,与陆大小姐交个朋友也很有意思。”

“不不不,馆主的小气敛财手段,在下佩服,为了自家那点微薄的家底,在下还是对馆主敬而远之比较好。”

“陆大小姐很穷?”

陆锦年有些忧伤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都会有我会很富有的错觉。”

好像提到大将军府的小姐,就是富得流油的那种,拜托,沈氏早在她七岁的时候就基本上算是停了她的月例,若非她手下有自己的资产,不说饿死,也要过上手里捧个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的,小白菜般的可怜生活。

馆主笑而不答,显然是不相信陆锦年会没钱,却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陆大小姐虽然不想和某交朋友,但某却很欣赏陆大小姐的为人。”

太子会派人火烧他的武馆,起因确实是陆锦年去太子府讨债,因而惹恼了太子,把火气撒在自己头上,但细究起来,和陆锦年的行为并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纯粹是太子自己蛇精病犯了,该着他倒霉。

但是陆锦年却并没有推脱责任,还登门看望,从这点看,就是个有担当、懂得责任、可以信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