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夙定定的看着萧文峰,他的存在,对明轩国以及这位帝王来说,并不是件好事,这点他知道,萧文峰也心知肚明,可纵然如此,萧文峰对他还是真的关心。

敛下眸子,萧夙淡道,“皇叔父不用担心,侄儿的身子,侄儿自己清楚。”

“自己清楚?”萧文峰皱着眉头看着萧夙,“叔父命人查了你汴州府邸的大夫,接到的消息却是,你让大夫每半年才给你把一次脉。”

“什么治疗方法都不用,什么药都不吃,单单为走一个过场让朕知道你有在治疗,让朕放心,夙儿,你还要瞒着叔父到什么时候?”

萧夙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叔父这不是知道了么。”

“知道你,得的不是病,而是毒,知道你小小年纪就命不久矣?你这不是让你……让叔父白发人送黑发人么?”

萧夙微笑道,“叔父,您还很年轻,根本没有白头发。”

“胡闹!”萧文峰呵道,“从今天起朕会让太医每天都去你那给你诊病,直到你痊愈为止。”

萧夙摇摇头,“我不会接受的,叔父不要为难侄儿,也不要为难太医们了。”

见萧文峰不解,萧夙解释道,“侄儿身上的毒,有两种,交替相生,症状……不提也罢,侄儿有幸与江湖神医蓝楚得一面之缘,便言侄儿身中之毒,难以拔除,神医都如此说了,侄儿唯有认命。”

“只是难以拔除而已,并非不能。”

“叔父,没必要了。”萧夙道,“侄儿至少现在,并不觉得,能多活一天是好事。”

从他记事起,他活着的意义便已注定,只要完成了,是生是死,根本无关紧要,甚至说,失去生命意义的活下去,不过是徒增空虚。

就像一场烟火,炸开绚烂的一晌便是全部的意义,纵然生命短暂,也不会后悔。

这个比喻好像有些熟悉……萧夙垂眸,好像听阿锦说过。

在这个问题上,萧夙还没有改变的打算,便拱手告退,走出御书房门的时候,萧文峰突然道,“那陆大小姐呢?夙儿不是说喜欢她,难道你想看见她待你离世后,形单影只,郁郁寡欢?”

萧夙顿足,这真是个好问题,等他不在了,他的阿锦或许会独自一人,但就目前她对自己的在乎程度,郁郁寡欢是不会的……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萧夙两手握拳,倏忽又松开。

“那时,再说吧……”

萧文峰望着萧夙的背影,半晌才叹气,冲着椅子背后的柜子道,“你都听到了。”

触动机括的声音在柜子背后响起,柜子左右拉开,从露出的暗道中走出一个人,白发冷颜,正是掖雄。

“我不知道,我以为那是天生的,需要一直忍耐才能,我……”

萧文峰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夙儿是个好孩子,我也想他活下去,但他本人无心生死,必须要改变他的想法,有向生之心。”

掖雄冷颜上浮现迷茫和怅惘,“要怎么做?”

“陆锦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