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骼被砸断的碎裂感,肌肤被穿透的声音,和牵动神经和肌肉的疼痛,一度麻痹了陆锦年的知觉。

不扯动伤处是痛,扯动也是痛,只不过随着疼痛的程度不同,感觉也是不同,但陆锦年唯一认知的,也是一句废话——还真特么的疼啊!

在滚球袭来的瞬间,陆锦年立即意识到,就以她和萧夙的所在到通道出口的距离,往外逃的速度无论如何都快不过被滚球碾来的速度,于是习惯性的,陆锦年便把身边的人推了出去。

而她因为推人出去的反作用力,更早的被滚球给追上。

不过以为陆锦年是为了另一人活下去而自我牺牲舍身取义的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无论陆锦年做什么,‘珍爱生命’这四个字都牢牢的镌刻在她心底,就算此等危及时刻,身经百战的陆大指挥官,也十分的冷静和理智,想到的也是让两人都能存活的方法。

只不过后面那个即将撞在滚球上的人,会受点伤而已。

在把萧夙扔出通道口后,陆锦年便被滚球追了上来,撞在了一起,或者说陆锦年要的就是这个目的,把人扔出去后,她身体重心无法立即调稳,需要在一个地方借力来调整身姿,以尽快变成朝通道口外冲的姿态。

而扶墙壁显然没那个时间了,为求迅速,陆锦年运起内力,选择故意在滚球袭来的时候,撞上滚球,本是想跳着一只脚踩在滚球的球面,先以此为重心,再用另一只脚跳上去以调整身形,借着滚球向前的冲力,快速的借力朝通道外冲。

然而操作的时候遇上了点偏差,最初作为重心的脚掌没能准确落在滚球的面上,而是胫骨直接砸在了滚球上,骨骼乍然断裂,使得支撑薄弱,陆锦年没敢停留,当机立断的用另一只脚跳上去,按计划行事。

却没想到通道口会有青铜门落下,将通道口关锁住,而陆锦年看得清楚,青铜门上钉满了金属制的倒刺,比缝麻袋的针要粗一些,长一些,不用说,扎上定然不好受。

陆锦年正全力运功朝这边跑,猛然遇到必须停下的状况,只得硬着头皮,伸手抵住青铜门,这才没有整个人被倒刺扎成筛子。

尔后在滚球追来的瞬间,借力抬起身子,才勉强在青铜门和滚球上面弧度的地方,获得稍许得以不被砸扁,而喘息的地方。

虽侥幸没被压扁,可左手抵在青铜门上给自己保持平衡,手上被好些倒刺穿过,有一二三……麻蛋,心好酸,她自己都不忍心数了好吧!

以上就是她失败的逃跑经历,但是陆锦年现在连自嘲叹气的闲隙都没有,刚才只顾着奔逃,断腿的瞬间除了失力外,没太大感觉,现在停顿下来,那时没感受到的疼痛一股脑的袭来,陆锦年咬着牙才没有呻吟出声。

或许刚才不是没有疼痛,只是注意力全在逃出去这一件事上,精神上被选择性忽略了而已,现在则再也忽视不下去了。

豆大的冷汗不自觉的自额头滚落,陆锦年疼得直抽冷气,上辈子的时候,她也并不是没受过重伤,甚至枪伤炮击伤都有,可上辈子军队医疗条件好,能够及时接受医疗救治,麻醉剂止疼药什么的,如今想来,那会儿倒是娇惯了。

在这里,没有止疼药,没有麻沸散,全靠深呼吸忍着,也算是对肉体淬炼的一种成长经历,只要适应了……靠,适应个屁,老娘又不是自虐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