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声称要送耳朵去幼儿园的张小马起晚了。作为贴心小棉袄的耳朵明明可以悄悄出门,但为了配合父亲装逼,她还是自觉的把张小马叫了起来。但这个时候已经七点多,马上就要迟到了。

可怜张小马行动不便,一边给小李子打电话让那小子过来,一边推着自己连滚带爬的洗脸刷脸。正手忙脚乱的时候,他发现耳朵是在洗漱完毕之后才叫他的,这会儿正穿戴整齐的坐在沙发上颐指气使,明明看着他惊慌失措,却还嫌他动作太慢,让人气的想打她。

终于,十分钟之后,小李子到了。

张小马洗漱完毕还给耳朵做了简单的早餐,完事之后爷俩一起下楼、上车,去幼儿园。

七点半,车子停在了幼儿园门口,所幸没有迟到。

耳朵磨磨蹭蹭的解开安全带,朝窗外看了看,做贼一样的表情,弄得张小马有点好笑:“原来你也怕迟到被老师抓啊,早知道你别整我啊,起床就把我叫起来不就行了?”

耳朵没理会他,又看了窗外一会儿,然后朝张小马说:“以后不要开这么好的车送我了。”

“恩?”

“幼儿园有很多穷逼小朋友,我怕我富二代的身份会引起大家的嫉妒。”耳朵面无表情:“虽然无所谓这些小朋友的友谊,但毕竟我在幼儿园也是有地位的,家里很有钱会有损我的威信。”

张小马眨了眨眼:“那你意思,我买辆二八大杠,让你骑车上学?”

“可以考虑。”

“考虑个屁,就你这小短腿还想征服二八大杠?”张小马嗤之以鼻:“你就是坏事做的太多,在幼儿园臭名昭著,怕我跟你老师聊天,知道了你的光辉事迹然后回家惩罚你,对吧?”

“嘁。”耳朵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下车了。

这时候的幼儿园门口已经没有家长和小朋友,只剩下几个老师在东张西望等待最后到的学生,所以耳朵刚一下车就马上有一个年轻的女老师脚步匆匆过来。

张小马眼珠一转,觉得既然有这个机会,不妨现在就跟老师聊聊,吓唬吓唬耳朵,于是他嘿嘿一笑,摇下车窗,朝正带着耳朵往回走的女老师喊了一声:“您是耳朵的老师吧?”

女老师停下脚步转过头,被牵着的耳朵则痛苦的小手捂脸。

“我是耳朵的家长。”张小马瞥了眼臭丫头的表情,幸灾乐祸的满脸笑容。

女老师看着车里的他有些疑惑:“耳朵的父母不是都去世了吗?”

对啊,这丫头肯定利用过可怜的身世骗取老师的同情然后为非作歹,于是张小马笑着解释说:“耳朵的父母的确不在了,现在是我照顾她。”

女老师看着张小马,很不友善的那种,还皱了皱眉:“这么说你是耳朵的监护人?”

“没错,老师一定有很多话想跟我说吧?”张小马心里爽呆了,急不可耐的问:“是不是耳朵在幼儿园里拉帮结派了?还是欺负老师?还是翻墙出去上网?老师你可一定要告诉我。”

“耳朵在学校表现很好,学校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她。”出乎意料,老师冷淡的回应。

这让张小马一愣,不放弃的又问一句:“老师你确定耳朵没有闯祸?”

“没有。”老师看着张小马,忽然间哼了一声:“倒是你,作为耳朵的监护人,一点都没有尽到责任,居然让这么小的孩子每天打车回家,你觉得一个六岁的小朋友能够保护好自己吗?”

“啊?”张小马懵了,这个老师不是应该趁机跟家长告耳朵的状吗?怎么指责起家长了?

“作为监护人,保护好孩子是你的责任。”女老师声音更大,完全不留情面的朝张小马指责“我不知道和耳朵是否有亲属关系,但我可以肯定,你根本就不配当耳朵的监护人。”

张小马张了张嘴,看着这个老师正义的眼睛,忽然百口莫辩。

“连每天准时接送都做不到,可想而知在平时生活中你对耳朵有多么的不管不问!”女老师很生气:“别以为自己是成功人士,就可以用工作忙为借口不陪孩子,她们需要关爱懂吗?”

张小马挠了挠脸,惭愧的低下了头。

“你这样不负责任,我真的替耳朵的父母感到寒心。”说完这话,女老师给了张小马一个失望透顶的眼神,然后拉着耳朵转身往幼儿园走去,丢下了把脸埋到裤裆里不敢见人的张小马。

这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