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源,北朝,处决异种的手段一向雷厉风行。南有罚律堂,北有三清司。

这两个机要部门,虽位处一南一北,职责却不尽相同,就是发现异种,猎杀异种。

一百五十年前,寒冬夜,破茅草屋里。

秦天和其余五位仅剩的血族异种像丧家之犬,被一路追杀,落魄到六个人围坐在一小堆篝火旁取暖。还有时刻担惊受怕,堤防这罚律堂和三清司的追兵。

这种屋不避寒,衣不裹身的境遇已经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但秦天不服命,仰头骂天,五位血族异种见其有如此胆魄,纷纷心存敬仰。

在这个破屋子里,秦天与五位血族歃血为盟,建立天秦宗,就是为了取其宗主秦天名字的倒意。

时年秦天五十五岁,在异种族中,还正值少壮。

如今岁月一晃眼,便过去了一百五十年,五位血族异种早已不在人世,独留秦天一人。

可哪又如何?秦天抬头望月,看那月挂中空,纵使漫天星辰又何尝不是孤独寂寞。就像天下何人会懂至强者的心思?

大道上,尘土飞扬,一大行秦天宗的人马浩浩荡荡地走过,行伍中的马车上千篇一律,抬得都是棺材,有好事者从头至尾数了下来,竟然有上千具棺材。

路上的行人大都避让开,不想沾染这晦气。

说也奇怪,官道上的大队人马,走到了山的西头,就全都消失不见了,连一车一马一人都在也找寻不到。

大晚上的,都以为见了鬼了!

其实,山的西头,有一座山谷,叫做血月谷。月血谷位于山涧中,山路崎岖难走。没人发现这山的深处,还有一座依山而建的村落。

千人穿行过厚重的独木桥后,来到了月血谷的腹地,血月村。

看那缭绕的雾气中,赫然出现的是一排排屋舍,掩映在山林的绿色中,极难发现。

秦天一到,血月村了涌出了成百上千的异种族人,围着进村的队伍,眼神中布满渴望。

不知是那个宗士喊了一嗓子,“兄弟们,宗主给你们带粮食来了。”

“哇喔——”村子里的欢呼声顿时响成一片。

还来不及等到宗士们下马,异种族人已经开始帮着把马车上的棺材搬运下来,上千副棺材被抬进了村子里。

一一撬开棺材板,里面装的都是人,活人!

男女老少,都有!嘴里都被塞上了布条,只能支吾支吾地出声。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迷迷糊糊到这棺材里来的,掀开棺材板,重新见到光明的时候,却看到一帮子奇怪的人,拿着如饥似渴的眼神,瞧着他们,顿时感到刺骨的凉意。

他们,就是天秦宗口中说的粮食。

异种族人眼巴巴地看着,仿佛这样就能透过皮肤,看到收缩着的血管里流淌着的新鲜血液。

哈喇子禁不住流出来了,好想一口气就喝光这些人的血。

可是不行,因为这是整个村子未来十天的粮食。

他们将抓来的活人当牲口一样,关在了笼子里,每个人都齐齐地把一直手臂露在外面,那绳子绑在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