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梅蕊早早的起来,做窝窝头带山上吃,放几滴菜籽油,一点盐花,蒸在铁锅里,未多久即熟了,又煮了一小锅粥。

此刻,孙少恩闻到香味挣扎的爬起来,昨日在村长家吃的已消化掉,又饿了,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行至井边。

梅蕊恐她会堕入井里,走了过去帮她把水打好,“昨夜没睡好?”

“不是,我习惯了晚起,好赖床”孙少恩含糊答至。

梅蕊表示不信,好赖床昨日又那么早起?其实孙少恩没说错,以前没到十一点都不会起来,当然除了上班,就算上班亦在八点起床,五六点起床是未试过的,她昨日早起是因赶赴饮喜酒,然则这些她亦不会说出来,以免人家笑话她。

孙少恩双手放进木盆,刺痛经过手臂,引发至全身,冻得孙少恩精神抖擞,瞌睡虫亦被赶跑,“可不可以不洗脸”。

“不可”嘴角疑似口水的物体,怎么也的抹去。

“可是水好冷”孙少恩是南方人,家住那冬天亦可穿短袖的海南,实在是受不了这北方的天气,没有倒下去已经是万幸。

“那你还屋待着,我与你烧热水”姑娘家岂可这么邋遢,等得出门被人看见一脸口水,双眼还有眼屎多不好。

“不,不用了,我这就洗”人家洗的也是冷水,自己不能搞特殊,在这里住已经是麻烦人家了。孙少恩紧绷着身子,双手捧起水来,那气势就像随时准备牺牲的战士。

梅蕊赶紧递过干爽的手巾,给她擦干脸上的水珠。看大圆脸红润的脸变得发紫,梅蕊有些许羞愧难言,是自己没能力多砍柴。

见她脸色有变,孙少恩连忙出声,“梅子姐,没事啦,今天我们多多砍柴,以后就不用洗冷水了”。

“嗯”自己没多大力气,是固亦没指望她能砍到几多柴火,梅蕊脸色恢复如常,也没出声打击她。

梅蕊把窝窝头和两个水袋放置箩筐里背着就准备出门了。

孙少恩把扁担放肩上,手提镰刀,身着麻布衣,还真有几分像庄稼汉。

梅蕊看她这样子觉得甚是不妥:一个姑娘家的穿着别的男人穿过的,“还家换件衣衫”。

孙少恩以为有好的衣服就跟着返回去,亦并不多言,那踊跃之状如小时候盼着过年得到新衣服一样。

梅蕊把压箱底的唯一一件半新的锦衣拿出来,那是她娘的,带在身边留个念想,即使以前多冷,自己也舍不得穿。

孙少恩看这棉衣很暖和的样子,连忙夺过,穿了半天也没穿好,太繁琐了,嫌弃地把它丢一边,无论梅蕊如何劝说都不肯再穿。

最后梅蕊也随她便,让她做个假男人也好,因她这头发一时半会也嫁不出去,关键是这辈子做女子太苦了,无依无靠的,也许男人的身份还可以保护她。

自此两人皆一致的不把这女子身份说出去,对外以姐弟相称,因此也成就了一段美好的姻缘,当然这是后话。

春山澹冶而如笑,燕语莺啼,山坡的朝阳处雪开始融化,慢慢地露出黄黑色的地皮;雪水滋润着泥土,浸湿了去年的草渣。

大黑狗在前面带路,活泼乱跳欢乐的样子使两人相视一笑。

爬在山上,孙少恩也不觉得累,只是有点担心梅蕊那弱不禁风的样子,“这箩筐我来背?”说完将要伸手去扯。

“不用,你走好自己的”梅蕊侧了侧身,回绝道。

被别人拒绝了自己的好意,孙少恩牢骚满腹的,还特意加大步伐,把露出一个脚丫子的破草鞋踩的贼响,看你能撑多久,其实她的担忧是多余的,梅蕊虽是弱女子一个,然此山她不止爬了上百次。反而是梅蕊惊叹她皮细肉嫩的,走那么长的路气也喘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