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还在继续,一轮下来,孙少恩感觉酒有点泛上来了。鼻子里有点冲、胃里也有点灼烧的感觉、头有些晕,但不算很晕,尚能站立。打嗝时有酒气涌上来,不好意思地用手捂着嘴,看东西时多了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她勉强装作清醒的样子和李迎银侃来侃去。

李吴氏见孙少恩眼神朦胧像在找什么东西,知道她醉得厉害,见时间不早了,便催促她回房。

李迎银与一些未成亲的毛头小伙追随着孙少恩身后,又勾肩搭背,吵着要闹洞房。

李吴氏一一瞪了众人一眼,“大伙可要适而可止,莫闹得厉害,夜了,都回去罢”

机会难得,大伙还不借机喧腾一番,三言两语如何打发的了多喝了两杯马尿的众人,慷慨激昂道,“闹洞房,闹洞房,逗媳妇……”

“小兔崽子看回家不打断你的腿……”李吴氏飞了她次子一刀眼,带着警告。

李迎银后退两步,藏在人群,又伸长脖子,“大喜之日本该热热闹闹,阿娘为何多加阻拦,扫大伙的兴”

……

趁两拔人互不相让的对峙时,孙少恩偷偷的闪进新房,靠在门前,紧张的堵住门,真怕他们饿鬼一样闯进来。

她以前就听说闹洞房好恐怖,那些个男子还可以上床同睡的,新床是她跟梅蕊的,那能让那些个臭男人睡。

门外众人兴致高涨,又手足舞蹈,李吴氏却止了声。

“咦?大郎呢?”

这会大伙才发现不见了孙少恩,又一窝蜂的涌到门前。

李吴氏先前便见着孙少恩进的新房,谁知这伙人还不死心。便先他们一步挡在门前,如同铁壁铜墙,不可摧毁。

从门缝里看到李吴氏坐阵,他们才没得逞,孙少恩心里一松,摇摇晃晃的走向屏风里,见梅蕊伏在床上,两手捂着两个耳朵,双肩一抖一抖的默默痛哭。

孙少恩酒醒了一半,俯下身子,轻轻的拍了拍她圆润的肩膀,“梅子姐你怎么了?”

梅蕊像受惊的小白鼠,连忙躲闪,拒绝她的触碰,小手抹干眼泪,“无事,我去洗洗”。

看她对自己很是抗拒,孙少恩耷拉着圆滚的脑袋,目送着她出去,低落的坐在之前梅蕊坐的位置,摇摆着大长腿,心里恼火,试图把梅蕊给她做的绣花鞋甩出去,难道梅蕊连假成亲也不愿意?现在是后悔了,之前又吻她的,心里心酸,掉着金豆子。

夜了,一些村民渐渐散去。

李迎金依然坐在角落里喝着闷酒,手背的青筋裸露,似要把被子捏碎,一杯,一杯……似是借酒买醉。

喝得酩酊大醉,终是完全丧失了意志,擒住一身穿红衣的,又亲又啃,“蕊娘,蕊娘……,你为何嫁那小白脸也不愿跟我?”

梅蕊坐在木桶里,也思绪万千,她突然觉得自己配不上大圆脸,自己是跟过男人的,已经是不白之身,很脏……

时间随着洗澡水的慢慢变冷而流逝,梅蕊觉得冰澈透骨,才惊慌失措的爬起,胡乱的抹了身,套上亵衣,便出去喊孙少恩也洗洗。

只见孙少恩半躺在床上,一个脚的鞋子也被踢掉,脸上还有泪痕,可怜兮兮的睡着了,看的梅蕊心里一痛。自艾自怜,她如何能将自己的错误,惩罚在大圆脸身上。

返回灶头,端来一盆热水。帮她把鞋脱了,扶正身子,先抹脸,见大圆脸烦躁的左右晃着脑袋,梅蕊用一个手轻轻的固定她的额头,用湿了热水的手巾细细的擦。

再到手,梅蕊仔细的端详这平常可以把自己的手包住的手掌,应是长干活,没了以前的细嫩,变得比自己的还粗糙,布满了茧子,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像男人的。

洗完脚就要把水端出去倒。

“梅子姐,不要走……”

扭头,看见她闭着眼睛,还流着泪,手脚挣扎着,像要抓住什么似的,应该是做噩梦了。

梅蕊水也来不及倒,把半醒非醒的大圆脸搂在怀里,安慰道,“不怕,我不走”

轻抚着她的背,是自己刚才伤了她的心吧。

孙少恩躲在梅蕊怀里,轻轻的,一吸一顿地哭泣。她被刚才的梦吓坏了,梦里的梅子姐绝情的把自己休了,嫁给李迎金做小的,也不愿意跟她。

想到梦里的情形,孙少恩又止不住的抽抽噎噎,她觉得自从来了山河村,便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变得幼稚,是不是有人疼,人也会脆弱的?

圆脸埋在梅蕊胸前的浑圆蹭了蹭,显得很不好意思,身子也变得躁热。

那颤抖的身子,委屈样,揉碎了梅蕊的心。

“好了,莫哭”

双手捧起圆脸,温柔的吻去那爱掉不掉的泪珠,再惩罚似的轻轻啃了啃那哭红了的挺鼻。

孙少恩被吻得脑子一热,壮着胆子,自己的红唇重重的吻在对方那红艳艳,香气扑鼻的唇瓣上。

两人都情不自禁地颤抖了几下。

梅蕊也没阻止,她不想让大圆脸再因为自己的退却而伤心,若少恩想要,她便依,于是半推半就的迎合着孙少恩。用自己嫩滑的三寸丁香,伸进大圆脸的嘴里,引领着她跟自己缠绵在一起。

意识到她没有推开自己,脑子里一团火把孙少恩烧得更加迷糊,完全忘了自己身处何地,把她搂的更紧,两人之间没有半丝缝隙。

“大郎竟能无耻到如此地步,天地岂能容他”一人满面怒容,故作正经道。

“莫非大郎亦想做新郎官,在此当着我等的面洞房”,一嘻嘻哈哈,轻浮道。

“大郎着实强悍,难为了他媳妇”

……

看热闹的众人嘴巴张大的可以塞进鸡蛋,一些妇人红着耳根子,转了身,不好意思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