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爹爹这座万年不倒的大靠山在,柳柳小朋友就算做了坏事也没有丝毫心理负担,还很自豪地跟她娘她已经教训过她爹了,以后他爹不会再欺负娘了。

这下好了,她爹的千叮万嘱又给丢开了,直接让她爹她娘没脸见人了。

兄妹两人的隔阂虽然不能说是完全消散,但是也比刚刚开始的要好,所以当天晚上的晚膳用的极为的和乐,当然最开心的还是要数柳柳小郡主了。

吃饱喝足之后,又缠着她的皇帝舅舅玩闹,玩的眼皮都开始打架了,这才依依不舍地让她爹背着她离开。

送回了回房之后,夫妻二人也回房去了。

“跟你女儿玩了一下午毁尸灭迹的,可高兴了?”

易之云一把将人压在了身下,“高兴,不过夫人,我们这女儿是不是太实心眼了?”

“夫君指的是?”柳桥挑眉。

易之云又好气又好笑的,“除了我欺负你的事情,还能有什么事情?”

“这样孝顺的实心眼不好吗?”

易之云低下了头埋在了她的颈项上,“可我们的面子都丢光了,这下子怎么办呢?”

“有本事你去教训你闺女。”柳桥推开了他,“你夫人我要休息,一边去!”

“连你也不要我呢?”

柳桥挑眉,“你可是答应了你闺女不再欺负我的?怎么?想反口?我就说你闺女那总是说话不算数的毛病跟谁学的,原来是你啊!”

易之云直接伸手将人抓了回来,“怎么?放心了?”

柳桥收起了嬉闹,知道他在说什么,转了转身子,在他的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躺着,“夫君大人,娶了一个小心眼的女人,以后可得要小心了!”

“我就是喜欢小心眼的!”易之云失笑,“放心就好,皇上的安危你不用太担心,交给我就成,这几年你除了柳柳便没见过其他亲人,皇上难得来,你好好跟他说说话,他估计也不会在这里待太长时间的,你就轻轻松松地带着柳柳招呼他就成,就当是寻常人家招待娘家大哥一般。”

“你的心倒是宽!”柳桥失笑,“下午去哪里了?”

“没去哪里。”易之云笑道,“就是在城里看了看,放心,如今整个府城都在我的掌控之内,别说皇上在这里的消息不会泄露出去,就算是泄露了,也不会有事!”

柳桥点头,“那就好。”

“累了?”易之云低头看着她。

柳桥点头,“将女儿抱回来好不好?”

“她睡了,别折腾。”易之云摇头,“放心,我也不折腾你,乖乖睡觉!”

柳桥伸手揽着他的腰,“好。”

易之云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伸手拉过了被子盖住了两人,也合上了眼睛。

接下来的日子都是在轻松的气氛当中度过,承平帝除了见过林岩之外,其他的事情都是陪着柳柳玩耍,平日的威严也转为了温和,倒是真的想寻常人家的老舅舅。

柳柳的情绪一度高涨,最后甚至提出要带他舅舅出去玩。

柳桥起初不同意,不过后来还是拗不过两人,在易之云的严密保护之下出门了,不过因为担心,并没有玩心。

倒是柳柳跟承平帝玩的十分尽兴。

时间很快便到了十月中旬了,承平帝也开始准备启程离开一事,而也便是在定下了三日后离开的行程,易之云却接到了一个消息,当即神色一凛,随后直接去见了承平帝。

“怎么了?”柳桥见了他的脸色心里也是一慌,“罗妈妈,你抱柳柳先出去。”

“娘……”

“柳柳乖。”承平帝安抚道,“皇帝舅舅有事跟你爹娘说,你先出去玩,待会皇帝舅舅就去找你。”

柳柳撇了撇嘴,虽然不情愿,不过还是听话,牵着罗妈妈的手便出去了。

待孩子离开之后,承平帝敛了笑容,“何事?”

易之云没有即可回答,而是先屏退了屋里的其他下人,包括李成安也在承平帝的示意之下离开,方才正色道:“启禀皇上,臣方才接到军中密报,海上有动静!”

承平帝眯起了眼睛,“什么意思?”

“海盗这两日的有些不寻常的活动!”易之云沉声道,“像是在集结人马!”

柳桥握紧了拳头,“冲着皇兄来的?”

“目前背后的目的还无法确定!”易之云看着承平帝,“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臣请皇上即可启程离开台州!”

承平帝眯了眯眼,昔日那手握天下权的皇帝回来了,一扫这些日子的温和,“朕在台州的消息即便可以走出州府也不可能泄露到海上!易卿如何解释?”

易之云跪下,“是臣无能!”

柳桥看了看两人,最终还是没为易之云说话,不过却是劝承平帝,“皇兄,此事非同小可,先不说消息到底是如何泄露到海上的,为了皇兄的安全,皇兄还是快些离开!”

承平帝看了看她,便继续问向易之云,“若是海盗来袭,水军就无法护朕周全?”

“皇上!”易之云抬头,“若是海盗来袭,臣定然死守海岸,绝对不会让一个海盗上岸,可是正如皇上所说的,皇上在台州的消息可以传出总兵府,但是不可能传到海上,即便臣失职,让海盗在岸上仍有探子,可从探的消息,再传到海盗那边,进而有所动静,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臣担心州府之中还有玉飞阳隐藏的势力!毕竟玉家在台州扎根多年!为了安全起见,还请皇上起驾离开!”

“皇兄。”柳桥也肃然道,“易之云说的没错,那玉飞阳绝对不简单,当日他派人截杀我的那些人后来也没找到,当时我们以为他是将人带走了,如今看来未必如此,虽然总兵府戒备森严,但是……当日我不也是小心翼翼地防着,可还不是着了道?皇兄,这次的事情是易之云失责,你要怎么降罪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可一切都得等皇兄平安回京之后再说!皇兄……”话顿住,随后也起身跪下,“永安求你即可起驾!”

承平帝看了看两人,神色莫测,半晌之后道:“起来吧。”

“皇兄……”

承平帝看向易之云,“回程的防卫由你亲自安排,届时你亲自护送!”

“是!”易之云沉声应道,随即看了一眼柳桥,示意她安心,方才起身前去安排。

柳桥看向承平帝:“谢皇兄!”

“起来吧。”承平帝道。

柳桥方才起身,“皇兄,你放心,易之云一定会安全护送你离开的!”

承平帝笑了笑,“朕没有不放心,倒是你,易之云护送朕离开,你跟柳柳也得好好保护自己!”

“皇兄放心。”柳桥正色道,“易之云会安排好的,不是还有水军在吗?再说总兵府也不是这般好闯的!”

承平帝沉默地看着她。

柳桥迎向了他的目光,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皇兄……”

“朕相信易之云的能力。”承平帝缓缓开口,眼底有着让人心惊的深沉,“所以朕在台州的消息绝对不会泄露出去,更不会传到海盗的耳中。”

柳桥骤然心惊,“皇兄的意思是……”

“这些年,朕实在是太过温和了,以致有些人以为朕已经老了,手里的刀也钝了。”承平帝的话仍是缓缓地说着,可是却是瘆人无比。

柳桥握紧了拳头,没有接他的这句话,可是脑子里却是无法平静,不是这边的问题,而是行銮,或者是京城?可是……“皇兄,或许事情没有这般糟糕……”

可这话便是她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

承平帝笑了笑,随后从怀中拿出了一块东西,“这次来只是给柳柳带了礼物,倒是忘了给你带了,这个给你。”

柳桥愣了愣,方才伸手接了过来,随后掀开了包裹着里面东西的明黄色布绢,是一枚令牌,比当年他给知春的那枚如朕亲临的令牌大了一些,上面的纹饰也是不一样,正面写着一个篆书的令字,“这是……”

“这枚令牌能够调动西山大营的三十万大军。”承平帝道。

柳桥眼眸大睁,手中的令牌仿佛瞬间增加了千斤重一般,“皇兄,这样的东西你怎么可以给我?!”说完,便迫不及待地还回去。

承平帝却没有接下,“给你你就拿着!不是一直怕朕什么时候看你夫君不顺眼要了他的脑袋吗?拿着这东西,就好比给了你夫君一道免死令。”

“皇兄!”柳桥又是着急又是无奈,“你这是要秋后算账吗?”

“拿着!”

“我怎么能够拿?”柳桥苦笑,“皇兄,这令牌是能够三十万大军,还是近郊的三十万大军!你就不怕我跟易之云谋朝篡位?”

“别说朕信你不会,就算你真的有这个心思,有朕在,这枚令牌不过是快摆设。”承平帝笑道,“给你你就拿着!”

“皇兄……”柳桥不知道他这到底是什么用意,可这样烫手的令牌她怎么拿的下手?就算他说只要有他在这令牌便是一块废物,可再废物它也是能够调动三十万大军的令牌,“我真的……”

“永安。”承平帝打断了她的话,“这世上朕能够完全信任的人就只有母后跟你。”

柳桥心中又是一惊,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又仍是无法接受,“皇兄,我虽然顶着长公主的名头,可说到底也还是一个没有什么见识的村姑,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满身铜臭的生意人,我的那点本事用来赚银子,管着夫君还勉勉强强够,我真的不成的!”顿了顿,又道:“再说了,事情也未必有皇兄想的那般糟糕,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不也有皇兄在吗?”

承平帝笑了笑,却有隐约有着一丝悲凉,“永安,母后年纪大了,很多事情朕不想让她知道更不想让她插手。”

柳桥心头一酸,“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