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过后,让台州百姓接连失望的水军开始一洗去颓气,打破了与海盗僵持不动的不利局面,开始频频传来捷报,百姓们重新看到了希望。

此消彼长,随着水军的全面反击,海盗的处境自然便不妙了,除了无法上岸掳掠物资之外,还发现水军的追击范围似乎比从前要远了,大有一路追到他们的老巢一举歼灭了他们一般,生存资源被断,前途更是渺茫,渐渐的,大周的招安令便开始被私下议论,不少人蠢蠢欲动。

望月岛是大周东海上的一个小岛,离大周海岸线大约半个月的船程,在海鲨称霸东海的事情,这里便是他的老巢,而自从海鲨被灭之后,开始这个易守难攻的小岛便处于海鲨残余势力与其他派别的海盗之间争夺的根据地,直到苍鹰横空出世,这个小岛的主人才真正被定了下来。

此时海岸的一块空地上,道上的懂医术的海盗正在给从大周海岸仓惶逃回来的海盗包扎救治,遍地狼藉,哀嚎之声不断。

便在空地不远处的一个瞭望台上,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负手站着,海风吹着他的衣摆嚯嚯作响,这便是从前海鲨的军师,如今的海上霸主苍鹰,可是如今这只苍鹰却似乎失去了翱翔天空的资本了,面具之下的目光凛然,且深不见底,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大周台州海岸的方向。

“站在这里盯着海看着就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吗?”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爬上了瞭望台,眉宇之间有着一股浴血而来的冷厉。

玉飞阳侧身,沉着声音道:“我不是说过没有必要你不要出来吗?”

“你放心。”风琳琅讥笑,“现在这些男人可都没有上女人的心思!”

“琳琅!”

风琳琅耸耸肩,“怎么?很难听吗?我在海盗窝里呆着这般多年,你还奢望我成为一个大家闺秀?”

玉飞阳沉默,似乎无言反驳。

风琳琅盯着他的面具,“事到如今,你还有带着这个东西的必要吗?况且,易之云不是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了吗?”

“过两日我安排一下,你回去吧。”玉飞阳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风琳琅就知道他会这样说,只是这次她却没有拒绝被送走,“我会走!不过如今这边的布置已经废了,你再坚持下去也没用!”

“至少能够拖延一些时间。”玉飞阳道。

风琳琅冷笑,“你不觉得你这样是在浪费时间吗?这些海盗根本便不足以动摇大周的根本,大周皇帝两道诏书便已经让他们乱了阵脚了,我现在还真的不知道当日你设下的这个计划到底是高明还是愚蠢!”

玉飞阳没有反驳,露出面具的眼瞳深不见底。

“哥。”风琳琅缓和了神色,叫出了这个许久都没有叫过的称呼,“我们走吧!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回去好好跟他们都斗一场!其实哥你也清楚,除非你坐上那个位置,否则不管我们在外面做多少,布下多少局,最终都只会徒劳无功,还会招来杀身之祸,这般多年了,哥,真的够了!”

玉飞阳看了看她,转过身看向西面的方向,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风琳琅无声苦笑,她知道他还是不想放弃,可就算不放弃又如何?就算真的成功将大周的所有注意力放在了东南,到头来也只会为他人做嫁衣,而还不会得到感激!

不过……

她眸光一凛,看向眼前相依为命多年的男子,她这世上唯一承认的亲人,如果这是他的愿望,她也做最后一拼!

两日之后,一艘船从望月岛出发。

……

此时,台州水军军营,总兵营帐内,易之云正与一群手下商量着下一步的作战计划,计划方才商量了一般,他便接到了一份密报,阴郁了多月的眼眸有了一抹亮色。

“大人,可是有好消息?”一个副将问道。

易之云抬头看向眼前的几人,“探子来报,海鲨抓到了,目前正押送回来,程方,你安排人前去接应!”

“是!”程方领命,随即前去。

其余的众人也是面露欣喜之色,最新的作战计划不仅仅是防守,而是进攻,这个计划最重要的关键便是海上的行军路线,还有便是易守难攻的望月岛的情况,虽然这些年他们的探子也摸到了一些情况,可是随着苍鹰的势力扩大,探子也损失不少,新派去的能够探到的情况亦是有限。

如今抓到了海鲨了,那便是有了一个活地图,便是他已经苟延残喘多年,可是谁能比一个在海上出生长大的人了解大海,了解望月岛?

而若是这个计划成功,那困扰大周近百年的海盗问题将能够彻底解决,这等攻击不亚于当日收复熙州!

到时候加官进爵先不说,至少可以为先祖报仇了!

……

与此同时,远在京城的萧嵘却得到了一个坏消息,在他费尽心思的安排保护之下,姚氏的孩子还是掉了。

而这时候,萧瑀早已经押运军需离开京城了。

姚氏小产这脏水便是怎么泼也泼不到他的身上。

而萧嵘自己的调查,整件事也是没萧瑀半分影子,是姚氏自己不小心弄掉了孩子的,过程便是昨日成恩伯世子妃,也便是姚氏的嫡母生辰,姚氏本不该前去参加的,可是姚氏的生母却是为了让女儿在人前长脸,好好大一打之前说她女儿坏话的贵夫人的脸,劝了女儿去。

这姚氏也是仗着自己大夫说她胎相稳固,又在庄子中闷坏了,便同意了,与生母一同回了成恩伯府,当天晚上自然是留宿在成恩伯府了。

可后半夜开始,姚氏便出现了不适,赶紧找了大夫来看,开了安胎的药,可最终还是没保住。

事情出在了成恩伯府,姚氏自然是寻死觅活的,发了疯一般说是嫡母害她的,可大夫检查过了她所服用的一切东西,都没有发现任何损伤孩子的药物。

成恩伯世子夫人也是怒了,直接将这件事报给了成恩伯,让他这个家主来处理,成恩伯一个大男人岂会来管这样的事情?便是自己的孙媳妇出事她都不会管,更别说是一个区区的庶出孙女,直接将成恩伯世子夫妻教训了一顿,然后直接让萧嵘将人给接了回去。

姚氏又气又恨又伤心,可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便是连往日每次小产都在她身边安慰的丈夫也不在,这般怒极攻心之下,直接起不来床了。

萧嵘同样是没有办法,便是他心里依然认定这件事没这般简单,可是也没有办法,事情出在了成恩伯府,他再如何也不能说是成恩伯府的人害了他的孙子,只能让人好好照顾姚氏,至于萧瑀,便是这件事丝毫与他扯不上关系,可是他心里却仍是觉得这件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老爷又去阁楼了?”老姚氏方才从姚氏那边回来,听闻丈夫回府但是却不在书房,便猜到了他去了哪里了。

阁楼。

那个供奉着那个女人牌位的地方!

他的原配发妻!

便是她陪伴了他半辈子,可是仍是无法取代那个女人在他心中的位置!

“夫人。”身边的下人见了主子这般,便劝道:“这二少爷接连没了孩子,老爷心里自然会担心忧虑,这才会多去阁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