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比武招亲的姑娘走到谢成韫面前,一拱手,道:“多谢恩公相救,小女子没齿难忘。小女子苏愫酥,敢问恩公姓名,他日定当重谢!”

谢成韫道:“姑娘言重了,小事一桩,不足挂齿。在下的姓名不便告诉姑娘,见谅。”

“有恩不报非君子,恩公剑术了得,定是江湖名士!何必谦虚,告诉我又何妨?”苏愫酥追问。

谢初今不耐烦道:“欸,我说你是不是脑子里面缺根筋?人家都说了不方便了,还问东问西!能不能有点眼力见?”

苏愫酥白了谢初今一眼,“你算老几?”

“你是我老二,你说我算老几?”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厉害,你吐一个我看看?”

“本姑娘又没得罪你,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

“不为什么,看你不顺眼。”

“你!”苏愫酥气得脸煞白,恼羞成怒地盯着谢初今,“蜀中男儿的风度,本姑娘今日叹为观止!”

谢初今的性子谢成韫是知道的,激不得,否则只会越战越勇。于是打断二人的口舌之争,“阿今,该回去了。”

苏愫酥见状,道:“既然恩公不肯透露名讳,我也就不勉强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江湖再见,再报恩公今日救命之恩。”

谢成韫道:“再说罢。”说完,转身就走。

苏愫酥恶狠狠地瞪了谢初今一眼,“还不快滚!”

谢初今挑了挑眉,邪气一笑,“不急,在下还没谢过姑娘呢,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滚了?”

“你想说什么?”苏愫酥警惕道。

“姑娘身为一个女子却勇气可嘉,毫不畏惧,让在下深深地领略了两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字,实在是感激不尽啊。”

“哪两个字?”

“找死。哈哈哈哈!”

“混蛋!”苏愫酥气得发抖,提起剑就砍过去,谢初今早已跑得不见踪影,只有风中传来他的大笑声,渐渐消散。

“他说的没错。”身后飘来淡淡一语。

苏愫酥扭转身子,让她望眼欲穿的人怀抱着一只酒坛,懒洋洋地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终于舍得现身了?”苏愫酥突然一委屈,大颗眼泪掉落下来。

“酒也喝完了,戏也看完了,自然该现身了。”他扬唇轻笑,几近妖娆。

苏愫酥赌气道:“就知道喝!怎么没把你醉死?”

“死?我还要留着这条命看你继续找死,怎么能死?”

“唐楼!你是不是忘了曾答应过我娘什么?你就是这么保护我的?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唐楼的薄唇缓缓拉开一个戏谑的弧度,“明明是你自己活得不耐烦,还怪别人不救你?对于想死的人,我一般都会成全。你要不信,只管去试。”说完,纵身一跃,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苏愫酥回到客栈,气鼓鼓地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惊醒了房内的女子。女子长相秀丽,揉了揉略有些怔忪的眼睛,连忙从桌旁起身相迎,“少宫主,你回来了。”

苏愫酥一脸不快活,道:“青竹,你家公子可回来了?”

“公子早就回来了,怎么少宫主没同我家公子一道回来?三更半夜的,少宫主一个姑娘家,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奴婢和公子如何向宫主交代?”青竹问道。

“谁要同他一道回来!见死不救,没有良心!他心里恨不得我死了,他好少个累赘!”苏愫酥乌黑的眼珠噙满泪花。

“少宫主,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公子自小待你如何,你还不清楚么?你何时见过公子带女人出门?你说要见识大山剑会,公子二话不说便带你来了。这一路行来,公子对你还不够体贴么?”

苏愫酥“哼”了声。

“奴婢知道少宫主对我家公子的心思……”

话未说完,苏愫酥恼道,“谁对他有心思!”

“少宫主别恼,请听奴婢把话说完。”青竹正色道,“既然少宫主对我家公子有意,就该摸清公子的脾气。我家公子一向好说话,否则定是被惹恼了。少宫主是不是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苏愫酥不说话了。

“想来,宫主和左护法也是看出了少宫主的这一番心思才安排这次出行,好让少宫主趁机多与我家公子培养感情。奴婢看着少宫主与我家公子自小一起长大,自然也希望你与我家公子结成善果。少宫主还是多多约束一下脾气,莫要再任性行事,以免辜负了宫主和左护法的苦心。”青竹劝道。

苏愫酥含羞点头。

……

蜂拥而至恭州城的各路英杰终于等到了大山剑会的到来。

大山剑会虽也称作剑会,其不论在形式上还是影响力上都不可与小山剑会相较。说是剑会,实则不过是一场武学考试,考试的内容分别涉及轻功、招式、阵法和内功。

历届大山剑会均由四个实力雄厚的门派或者武学世家主持,所谓主持,其实就是为考试出题。四道题,四个关卡,最终胜出者为剑会魁首,若是世家弟子摘得魁首便是为家族锦上添花,若是寒门弟子摘得便可改写命运平步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