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的西都都宫甚是不太平,囚犯独孤大将军逃狱被都王当场捕获刺死,而西都都王西罹绝最最宠爱的都后玛雅也在这一夜难产而亡,大家都说,那是独孤大将军鬼魂在作祟,不甘心一人上路,所以拉上了都王最心爱的女子和孩子一同陪着他上了黄泉路,传言纷纷,却也唤不回那已去的人儿。

不过两日时间,都王西罹绝就和老了十几岁一样,原本沐如春风的模样已经消逝不见了,玛雅的死对他的打击着实太大,这两天他都将自己关在了玛雅的寝宫中,他让宫中的婆子给玛雅画上了当初她第一天入宫的妆容,褪去了玛雅的浓妆艳抹,他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女子,这才是他的玛雅不是吗?可是她却再也回不来了。

西罹绝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面玛雅依旧是当年初入宫中的模样,见到他依旧会十分羞涩红了脸颊……

西罹绝在玛雅床榻边醒来的时候,眼中蓄满了泪水,他看着玛雅道:“你到最后一刻都怪我心中只有清妹妹,可是你不知道你在我心中有多重要,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清妹妹在我心中的位置,也接受不了我无法实现对你的承诺,玛雅,可是你知道吗?若是可以再来一次,我定然不会让你受这些苦,自从你入宫后,你的笑容就一天比一天少,我总是以为自己给你的已经足够多,可是从来没想过那些是不是你要的。那天晚上,看到独孤紧紧抱着你,那一刻我真的想将他碎尸万段,玛雅,你是我的呀,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就这么离开我,带着对我的恨离开了我,独孤,他待你很好吧!所以在最后一刻,你才会为他的死哭的撕心裂肺……可是玛雅,我该怎么办?我和你到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局,我真的接受不了,我宁可你如今活着恨着我,让我有弥补的机会,现在,你要我如何做才好……”西罹绝带着抽泣声将头埋入了自己的臂弯中,抽泣道。

过了好久,他从寝宫中出来,面无表情道:“将都后娘娘,风光大葬!”

西罹绝去了听烟阁,喝的酩酊大醉,蒙季婷看着他喃喃自语地说着:“玛雅,玛雅……”无奈地摇了摇头,西都都王何时这样子狼狈不堪过,蒙季婷静静走向了古琴,手指轻挑起了琴弦,那一声声动人的琴音终于让西罹绝安静了些,西罹绝苦笑了一声,说:“自从朕当上了西都都王,朕从来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在努力,到了最后,却丢失了我最爱之人。师傅常说这世间都是因果轮回,定是玛雅将我这辈子给她的疼痛都一次性归还于我了。”

蒙季婷突然按住了琴弦,琴音截然而止,她淡淡开口道:“都王既然已经做错了,往后的日子还要继续错下去吗?”

西罹绝喝了一口酒说:“错与不错又如何,她终究再也回不来了!”

蒙季婷摇了摇头看着西罹绝道:“都王可知道,这偌大的西都都宫,为何人人都不曾真正快乐过?因为这些围墙困住的并不是一个个的人,困住的是每个人的快乐,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能真正做自己,都王若不是都王,对玛雅姐姐的伤害是不是就不会有过了?”蒙季婷朝着窗户伸出了手,任由那雪花降落在自己手中,又消逝不见,苦笑着,在这都宫,若是看破,便注定孤独寂寞度过一生,若是看不破,那便是步步深渊,深不见底。可是对她一个早就丢了心的人来说,看破或者看不破,终归都是一样的。

西罹绝听着蒙季婷的话,心脏像被什么撞击了一样,久久不能平静……

苏雪娴和黎可二人皆在苏妃寝宫中,眼眶都红红的,黎嫔道:“苏姐姐,没想到都后姐姐竟然就这么去了,我还来不及跟她告个别……”

“妹妹,人各有命,想来这便是姐姐的命吧!谁人都怨不得的!”

“苏姐姐,往后的日子,可就只有你我二人相依为命了……”

玛雅一死,西都很多事情也都变了,原本藏身于西都都宫中的杨柳,也趁这那一个不太平的夜晚,逃走了……

……

除夕,很快就要来了。

自从救下了月门派的人,废了杨柳的功夫之后,江湖倒是平静了许多,这些日子我虽然身处圣德宫中,却总能收到沈飞飞鸽传书的平安信。

冷漠的帝旨早在前两日便颁布了,赐名圣德二皇子为司马熠,圣德大公主司马瑾柔,说来也是好笑,冷漠对待两个儿子和女儿态度截然不同,每次熠儿一哭,冷漠便皱着眉头道:“男子汉大丈夫,天天哭着也不觉得羞么?”可是只要他宝贝女儿一哭,他立刻将她从摇篮中抱起,那动作轻柔地都让人融化了心扉,还不住哄着道:“柔儿乖,帝父在这儿呢,柔儿不哭,不哭啊!”

我好笑地看着他说:“你这人还真是奇了怪呢!都是你的孩子,怎么就差别那么大呢?”冷漠笑着对我说:“这你就不懂了,男子生来就是为了保护女子的,女子生来就是被人疼爱的,对不对呀!柔儿,哟!朝着帝父笑了呢!你也觉得帝父说的是对的吧!”

“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听得懂你说什么呢?”我坐在软榻上,放下了书,这时候平安跑了进来,道:“帝父,帝父,你快看看平安,这一招怎么都打不好呀!”平安手中拿着一把木头做的剑,有模有样的比划了几招,我挑了挑眉,这小子,倒真真是个练武的奇才呢!

冷漠见平安比划着,突然轻轻抬腿将他那小胳膊往上踢了踢,手中抱着柔儿却甚是温柔,平安被冷漠轻轻一提,眼中都露出了精光了,笑着说:“对对对,帝父,我知道该怎么比划了!”

我下了软榻,走到平安面前,拿出巾帕给他擦了擦汗,道:“这么冷的天,能够折腾出这么多汗小心着凉了!奶娘!”

“是,娘娘!”

“带着大皇子去换身服吧!”我把平安抱起来交给了奶娘,奶娘恭敬地道:“是,娘娘!”

我转过身子,轻轻摇着熠儿的摇篮,对冷漠说:“待过了年,我就把平安送回龙啸庄里去了,沈飞那边也都准备好了,随时都能教导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