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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出门在外,夜里的教学和清晨的练武都取消了。明林一早起床,在屋子里打坐念经,念到天色发白了,才从床上跳下去,打开窗子往街上看去。这家客栈虽然简陋,但却开在客流比较多的街上,天蒙蒙亮就已经有讨活计的人出门了。

明林摸了摸空瘪的肚子,从包袱里拿出块已经硬邦邦的干粮,啃了一口,就着半碗茶水才咽下去。把剩下的干粮放回包里,看见了那个亮锃锃的铜钵,他还没有化过缘,也不打算托着钵去乞饭结缘,把包袱放在了房里,只想着去帮人做些活然后让有缘之人施些口粮就好,他还带了些铜板,如果所帮之人实在困苦,用钱换点吃的也行。

出了客栈,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什么人都没有,那两个暗卫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虽然已经习惯了好几年,还是觉得好神奇。

他不知往哪里去,看见前头有三两个穿着坎肩的壮汉往南走,就跟在后头一起去了,走了一里地,来到一个码头旁,“嘿哟”的号子声不绝于耳,江边往来的都是渔船,正一船一船的把打捞的鲜鱼拖到岸边贩卖。那几个来搬运的工人蹲在岸边,只等着有诸如大饭馆和贵人家的大客户买了小半船的河鲜无法搬运时才凑上去询问。

“大老爷,二十五文一袋抗不抗?”

“我二十文一趟,我这还有个弟弟,抗的少,十文一趟,大老爷需要不?”

竞价、砍价的声音此起彼伏,明林也想跟过去凑热闹,只是看着江岸边挣扎着来回蹦的活鱼,他有一种……想把它们扔回江水里的冲动。

知道这些渔民都靠这些鱼维持生计,他没真过去拯救鱼族。正想着还能干点什么事,就看见有个矮小的熟悉的身影从眼前闪过,他走近了些,发现真是昨天遇见的那位白怡施主,她正在跟渔娘讲价,最后大概是以比较满意的价格拿到了一小网兜的死鱼死虾。

看见白怡走到了距离码头最近的那个街口立住,身边似乎还有个小推车,明林有些好奇她要干嘛,想着或许是昨天自己的话还有钱让她“改邪归正”了,有点高兴,抬腿就朝着那小车过去了。

近了发现那小推车后头有个火炉,炉子上架着口铁锅,白怡则站在一个肉起面来会打晃的桌子上收拾着刚买的小鱼小虾,那些鱼虾因为打捞时磕碰着没上岸就死了,可时辰不长,尽快清理了下锅做熟也算新鲜。

察觉到有人来,白怡头还没抬就报了价钱,“现做的鱼饼、虾饼,四文一个,客官来几个?”

明林没作声,好奇的看着她把虾和鱼打成两团泥。

没得到回应,白怡终于把打好的肉泥放下,抬头看了一眼这第一位“客户”,结果发现是明林。

她疑惑的歪头,“出家人……能吃鱼么?”

明林摇摇头,露出一脸真诚的笑,“你在卖干粮么?”

这是他下山后遇见的第一个人,虽然是个女施主,但还是有些说不清的亲切感,他跟她问起话来很是自然。

“是。”白怡点头,“多亏了你昨天给我的银子,我从吴婶那买了她烙饼的车和锅炉,她儿子中了进士做大官接她享福去了。”

明林合掌道,“阿弥陀佛。”

白怡跟他说话的功夫已经揉了好几个面团了,用勺子挖了鱼肉塞进面团里,封了口甩到铁锅壁上烙,还抽空和他聊着天,“你来码头干嘛?”

“来修行。”明林看着那些忙的热火朝天的人,还有身边这个灵巧的烙饼的人,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做不了。他扭身问白怡,“我能帮你什么忙么?”

“帮我?”白怡迟疑了一下,“要不然你帮我吆喝吧?”

“怎,怎么吆喝?”师父总是教导他不许粗鲁的喊叫,这吆喝,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白怡看出了他的犹豫,也不勉强他,“那你帮我生炉子吧,烙饼的时候就添点火,闲着的时候就让火小些温着。

烧火还是会的,明林蹲下去捯饬炉灶,发现那火大小正好,再添会把饼催糊的。

这卖饼的方寸之地,似乎没有明林和尚能出力的地方。

饼已经出了一锅,酥脆的饼皮芝麻香十分诱人,可来买饼的却没几个,白怡皱着眉头自己拿了个虾饼吃,虾泥滑嫩细腻,倒招来了一只路过的黄毛野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