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芃等了半天都没听到动静,张开眼睛嗔怪,“你倒是亲不亲了?”

“亲,亲。”温凉急忙回答,可靠近的速度还是跟乌龟爬似的缓慢,一边靠近一边咽唾沫,唾沫咽的无比响,响到杨芃憋不住笑了,握着拳头一直捶他,“不亲了,你个怂包!”

她在红袖馆见的那些男人哪个不是对女人强硬的要命,要亲要摸的都粗鲁的很,她就没见过像温凉这种亲一下嘴都要磨蹭半天的。

“你别笑,别笑。”温凉急了,他也看出来杨芃在笑他,拉着杨芃的手使了些力道,头往前一凑就亲在了杨芃的嘴上,他睁着眼,看杨芃到底还是害羞的闭上了眼,试探着张开自己的嘴含住了杨芃的唇。

杨芃小小的颤了一下,心里涌起怪异的感觉,眼睛闭的更紧了。

温凉就一直睁着眼睛,看她近在咫尺的眼睛,含住她的嘴唇“吧唧”了一口,然后轻轻的放开了她。

杨芃也睁开眼睛,两个人都有些脸热,温凉把她放下在自己身边的座位上坐着,努力的并拢双腿离她远一些。

杨芃没注意到他的动作,揪着帕子玩,“喂,我去前头的车上了。”

温凉拿肩膀碰了她一下,“在这里坐着呗,咱们说说话。”

杨芃又拿肩膀碰回去,“一会儿到了宫门口不好说,还是先换过来吧。”

两个人你撞我我撞你的又说了几句没用的闲话,温凉这才叫江虎城停了车,让杨芃换到了自己的车上去。他不想杨芃不高兴,看着杨芃上了车,和她挥了半天的手就叫江虎城掉头回将军府了。

杨芃说的姨母是在夜里赶到京城的,因为杨芃住在宫内,温澈叫人安排了客栈,又在下定前一日宣了杨芃姨母进宫。

姨母谢氏是杨芃母亲的亲妹,在杨芃未满一岁时就随夫家外调去了江南,也因此并没有受当年翔安侯案子的影响。

杨芃看着模样酷似自己母亲的姨母,当场就哭了出来。

她很少有情绪这样激动的时候,可此刻却扑在谢氏的怀里不停的喊着“娘”,在场的柔太妃和暖阳都忍不住陪着落泪。

谢氏拍着杨芃的肩,“好孩子,别哭了,别哭了,姨母不知道你竟然还活着,姨母只当你随着你爹娘去了,让你受苦了孩子,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啊。”

杨芃说不出话来,只是真的像看见母亲的孩子一样委屈的哽咽,等姨母叫了水拿了帕子替她擦脸,这才有些害羞的止了哭。

谢氏擦了擦自己红红的眼眶,“小花要成亲了,这是好事,大喜事,不能哭的,咱们好好说明天下定的事,再商量商量你那亲事想怎么办,你是大人了,一切都随着你的喜好来办。”

杨芃听她叫自己小花,当真是又亲切又喜欢,亲热的挽着她的手臂,“姨母,你自己来的么?”

“还有你表弟表妹也一起来了,你姨夫在任上走不开,圣上派去的人着急回京,我就只带了你表弟表妹过来。”

“你们住哪里啊?是竟成表弟和萱儿表妹么?”

“住在客栈呢,圣上把客栈都给包下来了,真是太破费了……是你萱儿表妹,你还记着她呢,你竟成表弟呀刚当上爹,来不了,是你竟勤表弟,你可能不记得了,他今年才八岁。”

杨芃有一瞬的恍惚,“那就是和启儿同岁了。”

说起杨芃那个早夭的弟弟,谢氏再次沉默了,她姐姐一家甚至是受牵连的哥哥一家,死的太惨了。

柔太妃和暖阳一直安静的当旁观者,听她们二人终于冷静下来了,这才招呼着吃点心喝茶,说起来插簪的事和婚事。

“姨母,你带着表弟表妹去郡主府住吧,我叫人给你们收拾出来屋子,住什么客栈啊,咱们又不是没家。”杨芃说起来要在郡王府办事,急着让谢氏搬进去住。

“本来也不是要常住客栈的,就是先落个脚,咱们亲事还要在郡主府办呢,我得去给你张罗着。”

几个人亲热的说着喜事,一想到又能搬回小时候的家,虽然家里的人都已经变了,可杨芃还是觉得心里头暖暖的,苦日子都过去了吧,以后她又要有自己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