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丢死人了……”温凉回屋的时候杨芃还在蒙着脑袋窘迫,露出来的看向温凉的眼神也是羞愧的要命。

温凉把她的被子拉开,“小心闷傻了。”

“大夫一定笑死我了!”

“怎么会,医者父母心,他们一定是和我一样觉得你很可爱。”

“……”杨芃捶他,“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胡话!”

温凉笑着坐在她身边,“你以前是不是很顽皮,动不动就往河里跳?我记得我刚下山的时候,你就是一头扎进我身边的河里。”

“哪有动不动往河里跳?”杨芃不满这个说辞,“我就那一次,被你碰上了而已……我也不是总偷东西的……”

温凉摸摸她头,“不是怪你的意思,就是问问。你不是来月信总肚子疼么,我就问了问大夫,大夫说是可能你从前受了寒气。”

“这么说的话……”杨芃想了想,“冬天的时候来了月信,还得洗菜洗衣服,那个水是挺冷的,那时候穿的也不是很暖,可能冻着了?”

“小可怜……”

“干嘛呀。”杨芃靠着他,“你不要用那种语气看我,好像我多惨似的……”

温凉“嗯”了一声,不知道要说什么,静静的和她相拥,没觉得过了多久,就看见丫鬟端了煎好的药过来。

“这么快就好了?”杨芃诧异的问。

“这是止疼的,你不是现在难受呢?一会儿还有调理的药,得好好调养才会不再疼了。”温凉拿过碗,一边解释一边吹药,把勺子拿开,“大口喝吧,喝的越慢越苦。”

杨芃伸舌头舔了一下药汤,苦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她看向温凉,“其实,好像也没那么疼了,不喝了吧……”

温凉心里头难受,自己喝了口止疼的药,确实苦,苦的心里的痛感都削弱了几分,他勾起一丝笑,“不苦啊,快趁热喝了,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

“呀,你干嘛喝啊,药怎么能乱喝。”杨芃把碗抢回去,屏住呼吸几大口把药喝完了,大口喘气的时候嘴里被塞了块蜜饯,酸酸甜甜的味道克掉了苦味,杨芃张嘴,“再来颗。”

温凉从小碗里又拿了颗放到她嘴里,顺嘴舔了舔自己沾上蜜的手指。

那药力有些霸道,杨芃喝完了不过一会儿就犯困,拉着温凉陪她一起睡,她倒是入眠的快,可温凉闭着眼睛却一直浮现出大夫说话的样子。

他甚至在想,为了不让杨芃难过,要不然就说自己不想要孩子?

不行不行,杨芃那副没良心的样子,说不定转头就去找想和她要孩子的人了……

说他上次摔马受了伤没法要孩子了?这样的话杨芃出于内疚和怜悯也不会离开他的……等等?为啥要让她怜悯他?万一她以为不能要孩子的意思是连要孩子的过程都不能要了怎么办?

烦躁苦闷,偏偏杨芃还睡的特别香,药物的作用下还打起呼来。他从来没听过她打呼,有些好奇的睁开眼侧躺着看她,那呼打的特别逗,三短一长的很有韵律感。他想着要是跟她说她睡着的时候打了呼,她肯定又得跳着脚打他说他胡扯了。

温凉撑起身子轻轻的亲了亲杨芃的脸颊。

不管未来怎么样,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不会让你难过的。

在他们抵达角国之前,角国造反的军事大员团体就已经被达塔处置的差不多了,唯有前军事大员仍旧在逃。

李邝带来的军队把劫持王后的那一股余孽里的精英士兵全部剿灭,虽说晋军伤亡也有些重,可还是大挫了叛军的士气,如今只等吉丘力早日大义灭亲捉回其父,这不大不小的叛乱就算是平定了。

温凉他们到宫廷的第三日,晋国的京城就送来了书信,一共三封,一封是给达塔国王的,一封给温凉,还有一封给暖阳的。

给国王的除了友好的寒暄外,便是说留李邝在那里帮忙平乱,叫其他人先行回晋。

给温凉的就两句话,一句是“护好公主周全”,另一句就是“早日回京”。

给暖阳的倒是洋洋洒洒的写了三页纸,连宫里头暖阳最喜欢的那株桃花开了都给画了个小图,最后问了句“何时归?”

圣上的盼归之意如此急切,连温凉都嗅出了几分不对劲儿,气冲冲的跑去质问暖阳:“是圣上的?!”

暖阳磕着果仁,朝咋咋呼呼的弟弟撇嘴,“别吓着你外甥。”

“真是他的?!”温凉一滞,“你们怎么可以!”

“那和尚娶妻生子就行了?”暖阳最听不得别人说她和温澈的感情,她也知道那样是不对的,可她不许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