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已经着人添了三次茶了,我都快怀疑三婶是真的一心一意来探病的。

终于在添第四次茶的时候,三婶提起了那事:“四弟,我今日收到一方绢帛,上面有一首歌谣,总觉得有些眼熟,四弟可否帮忙解惑?”

三婶从袖口取出了绢帛,起身走到书案前,将那绢帛展开来放在漓钺面前。

漓钺故意瞅着那绢帛研究了半晌,“这绢帛上的字迹与我三哥的字有九分相似,难怪三嫂觉得熟悉。”

“不仅是字迹,看这歌谣的格律和意蕴,定是郡王所作。”三婶语调都有些激动起来。

“三嫂对三哥情深似海,了解甚深。既然三嫂说是三哥所作,那就一定不会错。”漓钺无耻地附和着。“三哥心系百姓,这次帮了抚州灾民们一个大大的忙。”

“四弟也觉得他这件事做得对吗?”三婶面上有些忧虑。

“三嫂有话何不明说?”

“郡王一贯闲散,从不会涉足朝堂争端,此次赈灾之事他既已涉入,往后恐怕再不得逍遥了。”

“三哥这次取了大义,皇上和抚州百姓都会永远感激他的。”

三婶叹了口气,“四弟,我和你说些私心底的话,也不怕你笑话。我确实很高兴他哪里也去不了了,只能留在我身边,可是我这心里又七上八下的。”

“能得三嫂这样的贤妻,三哥当真令人羡慕。我愿与三嫂盟誓,此生必保你们夫妇周全。”

“四弟光明磊落、一言九鼎,何须盟誓?”

“三嫂真乃女中豪杰,令人敬佩。”漓钺由衷赞叹着。

三婶有些欲言又止,漓钺追问:“三哥、三嫂与我是亲人,又有何话不能说的?”

“你三哥现在也不知身在何处,若是能得些音信也好啊,即使见不到也有个念想。”

“我倒是听说他不久前在抚州出现过。”

“四弟是从何处得知的?”

“我也忧心三哥去向,近来遣了人在抚州和周边四处寻找,只盼能早日找到他。三哥早年就行遍了漓国的名山大川,对各地风俗民情的了解远胜于朝中任何官员。往后抚州赈灾诸事繁杂,如若能得他相助,必能事半功倍。尤其是灾后妇女孩童的安置最令我头疼,他若在定能寻到解决之法。”

这是要把三叔捧到天上去,我竟不知三叔什么时候做得谋士了。

“四弟过奖了,我的夫君几斤几两我心里有数。我们荣平郡王府虽然不值一提,但四弟若有用得着的地方,我们定是义不容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