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又睡到日上三竿,才懒洋洋、慢悠悠地爬起来。

对于我的怠惰和故态复萌,兰嬷嬷不仅视而不见,反而似乎欢喜的很,仿佛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公主,依老奴之见,这株草也没什么奇特的地方,不过就是株普通的桔梗,值得你成日盯着瞧吗?”

我只微微笑着并不答话,兀自轻抚过小株儿顶上的紫色花瓣。

这小家伙随我一起回宫五日了,算上前些日子,它那朵儿已盛放十多天,却不见丝毫枯败的迹象,反而越发精神抖擞,水嫩嫩地紫,整日里扭着小蛮腰,可欢快了。

就像此刻,院子里微风徐徐,可它那小腰却扭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我这丹阁里就没一个人觉得奇怪,过了这几日我也见怪不怪了。

果然,我还是太清闲了。

自睿王府回来,我就小病了一场,太医开的那些药我是一帖也没吃,全伺候院里的花木了。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回到栖梧宫的那一刻,我心中紧紧屏着的那口气终于溃堤般松了开,身体如同飘浮在云端一般,怎样也使不出力气。

我真的累了,我只是太累了。

这几日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蜗居在丹阁里,成日里吃了睡、睡了吃,好不自在。

其间景儿来看过我一次,谁知没说上几句话我便昏昏欲睡,最后直接睡着了。当然这幅画面我只能从兰嬷嬷绘声绘色的描述里想像一二。

困扰我一年的失眠症,这下算是彻底好了。难怪兰嬷嬷如此欣慰,竟丝毫不嫌弃我这只嗜睡的小懒猪。

只不过,连着睡了五日,到今日再多的觉也该睡完了吧。

我实在不好意思再睡下去,于是带了小株儿在院子里悠闲自得地晒着太阳。

回首过去一个月来我的变化,感慨着人生的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