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珠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一僵,鸡皮疙瘩跟着哗啦啦地撒了一地,稍稍用了力想抽回手,却被他更紧地握在了手心里。

“珠珠……”他直视着她的眼睛,目光专注而执着,语气里透着那么一点低声下气的意味,“我和上官静儿的关系,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但不管这么说,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而且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没什么好提的。”

丹珠挤出嘲讽的笑脸,故作轻松地说道:“我理解啊,既然你们现在没在一起,肯定是过去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要是愉快了,上官大小姐能入宫为妃吗?你俩的孩子估计都能打酱油了吧?”

古代女子本来就结婚早,上官静儿小叶瑾两岁,也就是说她今年二十三岁,照着十六七岁结婚推车,正常来他们的孩子应该五六岁了,是能打酱油了。丹珠一边乱糟糟地想着一些有的没有的东西,一边暗暗地生闷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什么,从上官静儿那回来后,她心里就一直有股无名火在熊熊燃烧,而这股火势,在见到叶瑾时烧得更旺盛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丹珠心里很清楚,自己心情不好的源头,正是因为叶瑾这人。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心里不仅没透彻后的平静,反而更加郁燥了。她为什么要那么在意呢,他身边的红颜知己爱慕者还少吗?反正他连两个那么出名的头牌名.妓都招惹了,现在不过是又多了个上官贵妃而已,有什么好惊讶的?

丹珠不停地给自己找理由,努力平息内心的沸腾。

叶瑾也不出声,默默地看着她不动,神色透着难以捉摸的诡异。

半响,他嘴角噙着一丝笑,出声询问,“珠珠,你还不会……在吃醋吧?”

丹珠被“醋”这个词打击到了,觉得实在荒唐可笑,还没组织好语言便凭着自觉脱口而出,”“我吃醋?我有这么不自量力吗?你不看看你身边多少爱慕者,什么名.妓,什么官家千金,什么江湖名门小姐,一个个有才有貌有身份,轮得到我一个小丫鬟吃醋吗?”

要是真醋了,她早不知多少年被酸死气死了!

看着她气恼的模样,叶瑾反而镇定下来了,又露出那种要笑不笑的表情,“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现在讲话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子的醋味,熏得人整个屋子都酸溜溜的。

丹珠脸上有点挂不住了,目光滑过不远处的腌制蜜饯酸梅子,伸手将罐子端过来,“咚”地一声直接放到他面前,僵着脸道:“熏屋子的是这个吧?”

叶瑾把梅子罐拨开,嫌弃地用手扇了扇飘到鼻尖的酸味,“吃醋就吃醋了,何必不承认?”

“我有不承认吗?没有就是没有,为什么要逼着我承认?”丹珠跟他卯上劲了,死鸭子嘴硬。

他不说话了,只拿着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睨着她。

过惯了肆意妄为的日子,还从没有谁,能让他像现在这样主动迁就。她喜欢温柔体贴,他勉强着配合改了,尽管这让他难受得想抓狂,但只要她能不再冷言冷语地对待自己,他也就认了。

可是,他都做到这份上了,她好像还是不能接受他的心。

叶瑾越想越后悔,怎么就让她见了上官静儿,现在好了,丹珠是越来越讨厌自己了。

先前为了引出司空敬元的人,他只叮嘱了下属保护她的人生安全,至于她去见谁,去了哪里,全不在干涉范围内。

沉默了许久,叶瑾终于开口,语气带着难以掩饰的无奈,“静儿的事情暂且不提。谈下司空敬元的案件吧,我需要你的帮忙。”

闻言,丹珠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接口问道:“什么忙?”

平静的日子过久了,她总是会不自然地忽略自己还是有个仇家的人。

叶瑾稍稍正了神色,沉色道:“其他的事情我都已经办妥了,但还差最后一样东西,只有得到它,才能彻底扳倒司空敬元。”

丹珠疑惑地望着他,很快反应过来,“你说的是那份罪证吗?”

他点了点头,“对,那是最关键的证物,如果没有它,司空敬元不会这么轻易就犯的。”

丹珠沉默下来,一时也没个声音,虽然叶瑾没有详细说,但是她能想象得出来其中的艰险,他往日里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估计都是去忙司空敬元的事情吧。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真的不记得了。”丹珠垂下眸子,神色凝重地回道,“我醒过来后,前尘往事皆忘得一干二净,我连我爹娘都想不起来,又如何记起你们说的罪证?”

叶瑾深思了片刻,沉吟着道:“过几天我带你回你家的旧宅,到了那里,或许能让你记起什么。”

“不要!”几乎是下意识的,丹珠不假思索地拒绝了,一想起十年前那如地狱般的场景,她的呼吸不由变得急促,就连额头也不知不觉冒起了一层冷汗,拼命摇着头道:“我不要回去!打死我都不要回去!”

叶瑾没料到她反应那么大,连忙起身抱住她,“好,不回去就不回去,别害怕。”

丹珠任他抱着,过了一会,她稍稍平复了心情,低声道:“对不起,不是我不想帮你,可是我……我实在不想再想起那个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