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多罗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白衫青年,微熹的晨光中,橘色的光落在他秀挺的身姿上,泛起一层浅金色的光泽,越发衬得长身玉立,气度非凡。

真正印证了何谓之“人淡如菊,气隽如竹”八个字。

雅多罗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和雀跃,刚想迎上去,却见到叶瑾返身,小心翼翼地从身后牵了名女子出来。

她脸色顿时变了,目光定在他们交握的手上,一双明眸里瞬间充满了敌意。

关于叶瑾,她之前早已派人打听过了,他是京城首富叶家的三少爷,和皇上私交非常密切。虽然在朝中无任何官职仅乃一介游民,但好在家境殷实,而且尚未娶妻,目前家里就一个小妾,还是前不久刚纳的,之前一个女人都没有过。

雅多罗对叶瑾还是很满意的,虽然他只是个富商么子,远不足以与她堂堂一国公主相匹配,但是她并不在意这种身份的差距,而且澧国的皇帝和太后都放话了,只要她喜欢,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都会成全她。

稍稍稳了稳情绪,她慢慢地将视线移到丹珠的脸上,挑衅地上下扫了一圈,故意放慢了语速问道:“她,是谁?”

她这话是对着叶瑾说的,眼睛却始终盯着丹珠,一瞬不瞬的,企图以此给丹珠造成压力。

只可惜丹珠没看她,只是一味地垂着眸子看地板,反正也没人跟她介绍这人是公主,就算不行礼也没人能怪她不知礼数。

而叶瑾也端的一副置若罔闻的架子,埋着头,动作轻柔地理了理丹珠被帘子弄乱的发鬓,连看都不看公主一眼,权当一真空气摆设似的。

眼见自己被无视,雅多罗脸上浮起几分难堪,这不是叶瑾第一次当众给她甩冷脸了,可是这次却和往常的情况不一样,以前她可以不放心在心上,将他的冷淡当成自己的动力越挫越勇,可是这一次,他身边多了个女人,而现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她痴恋叶瑾,这让她如何能挂得住这张脸?

雅多罗无法怨憎叶瑾,只能将刀尖子一样的目光刺向丹珠,狠狠地盯剜了好几下才罢休。

被这阵毒辣辣的目光盯着,丹珠越发不想抬头对上这公主的眼神,。

心情有些说不出的纠结,似乎从上官怜儿开始,她一直都在承担叶瑾那些追求者的嫉妒恨,经历得多了,她忽然开始怀疑叶瑾今天非带自己出来的目的,该不会就是为了拿自己当拒绝公主的挡箭牌吧?

要真是那样,回头她非找他算账不可!

身为从小在在尔虞吾诈的皇宫长大的公主,雅多罗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很快镇定了下来,傲慢地抬高下巴问道:“叶瑾,你身边这位,该不是是你前段时间新纳的妾室吧?”

之前打听到这个消息时,雅多罗没怎么放在心上,不过是个小妾而已,别说是小妾,哪怕是正室,她也会逼着叶瑾休妻娶自己,反正她有澧国皇帝和太后撑腰。

气氛陷入了一阵凝滞的诡异中,丹珠渐渐有些不安了,有心想打破僵局,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好眼观鼻,鼻观口,继续当自己是一个没有知觉的花瓶。

等了一会没等到叶瑾的回答,雅多罗公主率先沉不住气了,暗暗咬了咬唇,勉强说道:“既然这么凑巧碰到一起,不如结伴一起游玩吧。”

丹珠闻言偷瞄了一眼旁边的叶瑾,没有作声。

叶瑾总算有了回应,抬眸看了看公主,淡淡地道:“不必,我们喜欢清静一点。”

“别这么扫兴,人多一些才好凑热闹,不是么?”

没等雅多罗出声,从后面的豪华画舫传来一个懒洋洋的熟悉男声,丹珠循声望过去,端木羿立在船头,笑吟吟地望着他们这边,也不知在那站了多久。

皇帝今天穿了一袭白底青竹文袍子,潇洒文雅,如不是知道底细,丹珠简直觉得这就是个出门游玩的俊俏公子。

原来公主并不是一人独自出行,而是跟着皇帝一起来的。

丹珠心里不免添了几分担忧,端木羿似乎挺喜欢带嫔妃出宫游玩的,上次就带了上官静儿去了碧涛山庄,也不知上官静儿这次会不会也跟着出来了。

既然是皇帝都发话了,旁人自然也只有服从的意思,叶瑾抬眸扫了眼船上的人,神色染了些许意味不明,但一闪而过,不注意根本无法察觉。

他拉着丹珠的手,兀自带她上了隔壁的船。

眼睁睁就这么看着他俩在自己面前走过去,雅多罗心里酸得牙都快咬碎了,却又丝毫没办法,只好闷着脸不甘地跟了上去。

船沿站了一圈训练有素的禁卫军,一个个面无表情地守在外面,见到叶瑾,为首的两个蹲身问安,亲自为他揭开挡风的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