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源走到阳台上开始打电话,我听到他对那边的人说:“孟家的公司最近是不是在重组,进行到哪一步了?帮我查一下。”

“我看他们最近是不是太闲了,那就给他们找点乱子。”

我挣扎着坐起来,忽然觉得肚子有些疼,且不是隐隐的痛,而是一阵坠坠的感觉,我捂住了肚子,傅源还在打电话,只好提高了一些声音喊他:“傅源,傅源你过来一下。”

他大步走了过来,看到我的样子担心了起来:“怎么了,乔雨,不舒服吗。”

“疼?”

“你哪里疼啊?”

“肚子,肚子疼。”

傅源也急了:“来,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你还能走吗,走不动我让医生到家里来?不过我怕他们来了但是东西带不全。”

“走吧,扶着我一点儿。”

我连衣服都不换了,就踩着拖鞋出去,他拿一件大的羽绒服把我给裹了起来,扶着我往外走,我特别紧张:“傅源,孩子不会有什么事儿吧,我刚才那么激动,情绪不稳定,万一伤到他了怎么办?”

“别瞎说,他是我的孩子,不会那么脆弱的,他一定很坚强。”

虽然是这么说,傅源的神情也很凝重,他安抚似地摸着我的头:“别怕,肯定没事儿的。”

傅源把我放在后座,我尽量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他戴耳机给医院打电话:“老吴,我老婆觉得身体不舒服,刚才被一混蛋事儿给气到了,这会儿肚子疼,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没摔到,也没跑动,就是太生气了。”

“行,我知道了,我已经在路上了,大概不到半个钟头就到,你让人做好准备,等会儿别耽误时间就行。”

他一边说着一边踩油门,已经入了夜,车里的光线晦暗不清,但我还能感觉到他偶尔从镜子里看看我:“乔雨,振作一点,只有你自己撑住了,才能给孩子力量,现在不要再让自己心神不宁的了。”

我勉强点点头,转身看窗外的灯景,车灯照着车身如同深海里的游龙,如此静谧。傅源换了碟开始放音乐,肖邦的钢琴曲很轻柔,听在我的耳朵里,让我感觉稍微沉静一些了。

等到了医院里,他扶着我进去,已经有医生小跑着出来,一路问我具体是哪里疼,疼到什么程度,除了疼有没有别的感觉,又让我跟着他说的频率呼吸。

我一一照做,又去做了检查,心情忐忑地等结果,庆幸是有惊无险,医生说应该没什么问题,不像是先兆性流产,算是正常的反应,让我不要害怕。但是又说如果经常受到刺激再来这么几次,以后会发生什么还真是说不定,所以务必要保持好的心情。

傅源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通了:“喂,哎妈您有什么事儿啊?”

“我跟乔雨现在在医院里呢,别担心,孩子没事儿,就是乔雨她今天受到了特大的刺激,整的心情比较郁闷。”

“还是孟家那事儿,没完没了的,我快要被他们家里给气死了。”

“查他们的税?行啊,既然要让人查就要好好的,仔仔细细地给我查清楚了,而且找谁都别松口,最好给我死死地盯着他们,我就不相信了,那么个公司,能没有偷税漏税的情况吗,只要有哪里不对,全部都兜出来。”

“行,反正您认识人,您出头就行。不给他们一点儿教训就不知道收敛,还真以为自己想干嘛就干嘛了。”

等他挂了电话,傅源在我边上坐着,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放心啊,这不好好儿的吗?”

“你要对付孟家?”

“难道不该对付吗?我已经一再的隐忍了,之前就是念在孟萧已经死了,顾及着故人的情分所以没有发作,但他们害得你这么不舒服,我是真的受不了。反正你别管了,我看着办。”

我又问他:“你妈打你电话干嘛?”

“让咱们周六回去吃饭,说是厨师列出了菜品的单子想让你看看。”

其实我真的没什么胃口,但既然他妈有这个心思,我也不好拂了她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