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遇险两次都是邢北救了她,这份人情如何偿还?

李沁……,李沁想去营州,她也曾兴奋一夜的幻想着能与他一起去营州,天高任鸟阔,可那是在没遇见孙泽之前,如今,她不想走,她就算是死,也要在死之前把戴了银面的孙泽翻出来。睍莼璩晓

到了营州还能找到孙泽么?与李沁生活却始终带着这样一份执念对他可算公平?

这几日她翻来覆去的想过去的岁月,想孙泽的好与失约,想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死因,想这些前世今生的事说给李沁听他是否会信?想他愿不愿意陪着自己与孙泽纠缠下去,两个人刚刚建立的爱情能否禁得起重压。

七天,她不是不想去找李沁,而是她还没想明白,她到底是想要孙泽一个答案,还是想要李沁给自己的爱情膈。

她摇摆不定的目光落在邢北握着自己的手上,意外的看到一道刀疤,不深,离得近能清晰的看出疤痕的样子,听说他是将门子弟,手握家族实权,又是朝廷命官,正如那日他说的,李沁给予她的保护不及他。

也可以这样理解,对她更有利的是邢北,不是李沁。

嫁不嫁,还用迟疑不定么脂?

“我想去见李沁。”戚媛望着邢北,固执的说。

*

将尽年关,坊内处处张灯结彩,一些铺子早早的摆出年货摊,炮竹与年画卖的最为走俏,干货与鸡鸭鱼肉也紧着摆满街边,街上行人明显比往常热闹百倍。

人.流中,穿了一身灰衣的戚媛头戴幕篱顺着人群向胡同口挤去。

吴宅也算闹中取静,立在后门时,感觉那些喧嚣热闹全被抛到了玻璃罩外,门里,是别有洞天的安宁,这是她第三次进这个门。

第一次被邢北逼的无路可走,她偷溜进去,那时还不知道这是李沁生母的住处。第二次是李沁带她上.门,正式拜访长辈,结果她惹的吴夫人犯病,李沁对她无一丝责怪,温暖包容的胸怀让她更深的认定了他的爱,第三次,第三次她没进门,只在胡同口重金买了两个糖人,所以今天,才算真正的第三次登门……。

她来,直到此时,还不确定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是看他一眼,还是跟他走?

她茫然着,脑中混沌,心乱如麻的走进小院。

“娘子?”从小园子转出来的苑儿一眼看到沉默的走的极慢的戚媛,若不是身形太过熟悉,她差点以为自己眼花。

惊讶出声,戚媛扭头,苑儿一个人立在角门的一侧。

“娘子怎么在这儿?”苑儿反应过来,几步跑上前,抓住戚媛的袖子瞠着无比震撼的大眼睛看向她,混乱的道:“娘子不是与宋诀一起走了么?如何在这儿?李郎君这些日子一直在找您,可怎么也找不到,一点消息也没有,都急坏了!娘子,你……。”

“我不是回来了。”

猛然听到他在找她,心底像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是暖是喜是酸还是疼,百味陈杂在瞬间铺陈开来,让她身子一震,可任胸腔里如何浪涛翻涌,她面色依旧寻常的平淡。

激动的苑儿见此一愣,慢慢僵住嘴角,小心的问,“宋诀呢?”

戚媛眸光微闪,淡淡道:“不知道。”

说是这么说,心底却很疑惑,宋诀当日应该是追敌离开,中了调虎离山计,难道始终没回宋家?

她瞥了眼苑儿,“我走了之后,老夫人可有什么动作?”

只刹那,苑儿的脸就白了,松开戚媛的袖子,呐呐道:“娘子走后,婢子怕老夫人责罚,也跟着出来了,投奔怜眸姐姐,婢子一直呆在吴夫人这,不知宋家情况。”

也好,能为自己想退路,说明苑儿能照顾好自己。

戚媛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一叹,道:“这样也好,你的卖身契你收好,别让有心人利用了。”微顿,转而问道:“李沁在么?”

“在……。”苑儿欲言又止。

看了眼小门内的小径,戚媛挑眉,“傅兰在?”

苑儿随即不可置信的看过来。

不用说别的了,戚媛沉下一口气,抿住唇向小门内走去。

吴夫人住的这个宅子很小,唯有这么一个可溜溜弯的小园子,厢房廊庑下对着两株蓬大的梧桐树,上一次吴夫人被刺激犯病也是在这个小园子里,戚媛不用人引路,很快找到梧桐树下。

梧桐树的东南角有一座假山,假山不高,嶙峋的外表在冬日里透着几分萧索的气息。

因为距离很近,她才站在梧桐树下,立在假山旁的男子就已经惊觉有人来,视线相对,一双桃花眼倏然明亮,刚要说话,忽然被人从背后抱住。

戚媛就立在两人不足十步远的地方,她安静的看着女子紧紧的搂抱住李沁,脸颊贴着他的后背,冬日阳光下,那抹明蓝与身后的银红色相得益彰,灼出耀目的光彩。

就算要放手,也看看那女人配不配她爱的男人,她的目光与李沁错开,落到那女子脸上,还没看清五官,一只粉红的圆润珍珠耳坠淡淡的映入她眼帘,光泽温润,衬得女子胜雪的肌肤更加娇嫩。

是她!

原来邢夫人的妹妹是傅兰。

世界真小,小到不容许她转个身就会碰到熟人。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李沁猛地扯开紧搂住他的两条纤弱手臂,傅兰则似禁不住他的力道,在李沁向前走的同时,身子歪坐到地上。

为了陪衬这惟肖的假山,地上也铺了几块石头,傅兰随即吃疼的呻吟了一声。

李沁下意识的扭头,皱眉,在傅兰楚楚动人的渴盼眼眸注视下微微一顿,冷漠的扭身朝着戚媛走去。

不能否认在李沁停下看向傅兰的一瞬间,她的心有多疼,可还不待那疼蔓延全身,李沁转身了,桃花眼潋滟多姿却又翻卷着深沉的怒气,就这样熟悉的让她心颤的忽然看过来,她差一点就缴械投枪,不顾一切的扑进他怀里,像十天前那样,肆无忌惮的撒娇耍横,理所当然的霸道占有。

而此时,她能做的,只是抿住唇,无法动作,无话可说。李沁向她走过去,身后的傅兰挣扎起身,弱柳扶风般的踉跄追上,就在李沁伸手就能触到戚媛的时候,傅兰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急急绕到身前,泪含在眼圈,欲落还在,仰着头,倔傲又动情的颤声道:“我说我见过她,十天前,你知道我是在哪见到的么?”不容李沁不想听,更不容戚媛插话,语气不停的道:“在春明门郊外的荒坡,我们一众人由家中子弟陪同进荒坡行猎,在路上,她,她……光天化日,与六个男子寻欢作乐,淫.乱不堪!”

“话可不能乱说!”李沁怒气一瞬间升起,却没有挥开傅兰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