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器堂的小弟子拿着手中的玉牌, 对着伯赏清上上下下地看, 面带犹豫,看了一眼又小心翼翼地看一眼。

伯赏清微微笑了笑, 道:“可是有何不妥?”

小弟子的脸皱成了个苦瓜, 再三确认, “三小姐, 你是想要入炼器堂?”

伯赏清颔首, “我对祁棋大师仰慕已久, 听闻他云游归来, 愿意收一名亲传弟子。”

小弟子的眉毛更皱了, “可、可是,炼器堂收人虽不限根骨资质, 好歹也要个灵根带火的呀。”

伯赏清的微笑僵住了。

“水系天灵根不行?”

“不行!”小弟子语气坚决。

话一出口,小弟子觉察到面前的人十分失望,稍稍放软了态度, 犹豫道,“三小姐若想要炼器, 只能依靠地火室, 但是水系灵力与火相冲, 铁定会发生爆炸。”

伯赏清思忖片刻,又问:“如果我能收集到天地玄黄任意一榜上的异火呢?”

小弟子笑了,“三小姐,我被师父逼着背了许多书,可从来没见过哪个异火,能被没有火灵根的修士驯服的。”

“既然如此,我便到藏书丰富的地方,多多长些见识罢。”

伯赏清告辞,背影消失在大门后。小弟子知道她并不肯放弃,叹息一会儿,又对其学炼器的决心感到深深敬佩。

门口又传来动静,小弟子连忙抬头,毕恭毕敬行礼,“祁平师兄,祁安师兄。”

祁安一笑就露出两个酒窝,道:“我过来之前,遥遥看见三小姐从这里离开,不知她来此办什么事?”

小弟子就将刚才的事和他说了,末了感叹一句,“三小姐虽然与炼器之道无缘,但精神可鉴,为我辈楷模。”

“此言差矣。”祁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师父常常教导我们,天下之大,有许多无法解释的现象,皆不可小瞧,妄下断言。说不定就是有单水灵根炼器之事,只是我们见识太少,不知晓而已。”

小弟子掏出玉简肃然起敬:“祁棋大师的话,就是与我等小修士不同,必须得记在玉简里日夜观摩。”

两兄弟刚从食堂过来,正好去师父那儿捎一些午后甜点,到了祁棋大师的院子,发现他正在招待客人。

石桌旁的少女绑着高高的马尾,紫色劲装显得精神气十足,与那些衣抉翩翩的仙门贵女格外不同。她见兄弟两人进来,站起身抱拳行礼,“在下文君,方才正与大师说到两位道友,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祁平一见她腰间的风雷鞭,就知道是有名的修仙世家出来的,文家的大小姐,文君。此女常做男子打扮,在穷山恶水间游历修炼,没想到头一次见面,有幸见到了她的女装模样。

“师父在会客,可要弟子们回避一二?”

祁棋招手让他们过来,笑道,“无妨,正好我出一题考校你们。”

“若是让你们去找龙鳞,该如何智取?”

此题一出,两兄弟就猜到了隐藏的意思,纷纷回答:“该去龙族好斗之地。”

龙好斗,在其族内设有切磋打架之地,有胆大的修士则会冒险进入,拾取掉落的龙鳞、龙血等物,高价卖予有缘人。

祁安道:“师父是不是要替这位文君道友炼制法器?”

紫衣少女看向祁棋,后者摸着胡子爽快直言,“正是,我与文家老祖早年打了个赌,应下他后辈的一个要求。”

文君取下腰间的风雷鞭,惋惜道,“这条鞭子伴随我许久,可我的性子始终不能与它融洽,还请大师能助我炼成龙鳞刃,材料我自会去寻找。”

祁安一模胸口,眼睛瞪得溜圆,乖乖,龙鳞刃是何等的神兵,寻常人轻易不能驾驭的霸刀,这位文家的大小姐也太有志气了吧。

文君倒是神色自若,在石桌旁怡然喝茶,听到祁安汇报伯赏清一事,不由慢慢放下茶杯,听得入神。

在知道伯赏清如此执着炼器之道后,祁棋大师叹息数次,十分感动,“这三小姐,平日里看着柔柔弱弱的,一把风都能刮走,想不到内心如此刚毅,颇有老夫当年风范。”

祁平微皱着眉,不解道,“师父若想被风吹走,一把可不够,得两把。”

祁棋吹胡子瞪眼,“孽徒,孽徒!”

祁安默不作声胳膊一个顺拐,让大哥赶紧闭嘴,一边掐媚道,“师父,您继续啊,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