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殿。

“你说什么?孙长老他......”

冉小狐听着丫鬟对她说的话,脸色唰的一下白了,一个酿跄的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娘娘,您没事吧”

丫鬟快步上前,她是伺候冉小狐的贴身丫鬟了,虽然现在冉小狐被囚禁在这里,他们也跟着出不去,但是外面的消息还是能打听到一二。

冉小狐微微的摆了摆手,压抑住心底的悲伤,让丫鬟们出去。

当屋子里只剩下冉小狐一个人的时候,她坐在椅子上的身躯都不由的往一边倒去,

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人狠狠地揪住,让她连喘息都困难。

她真的承受不住了,承受不住凤箫痕的心狠手辣,承受不住凤箫痕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个人怎么可以嗜血到如此程度,难道他一点都不畏惧孙长老手里的兵符和权势吗?

还是说,凤箫痕已经把孙长老手里的兵符拿到手了?

这......这对他们现在很不利啊。

看着门外守着自己的侍卫,冉小狐突然有种顶不住的感觉,她感觉自己孤立无援,快要顶不下去了。

风泫灵,她只想让风泫灵快点回来,她想他,她真的好想好想他。

掏出传音符,冉小狐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就涌了起来,可是她却咬牙忍住不让眼泪掉下。

“风泫灵,孙老死了,被凤箫痕杀死了,他为了兵符,他竟然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下了狠手!”冉小狐压抑住自己的声音,歇撕底里的说着,眼泪不断滑落。

风泫灵刚换好了伤药,听到冉小狐的话,眉心倏然一蹙,他第一个画面想到的不是孙老的死,而是此时冉小狐的那种孤军奋战的惶恐与无助,是她知道孙长老被凤箫痕杀死后的那种无能为力和自责,还有浓浓的恐惧。

凤箫痕已经彻底疯了,为了那些所谓的权势,他现在已经彻底的疯了,毫无人性!

小狐......

袖中的拳头慢慢收紧,风泫灵心里深深的自责着,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能给自己的妻儿一片安宁的乐土,一次次让他爱的人卷入纷争中,他太没用了。

微不可闻地轻叹口气,风泫灵的眼里氤氲起一层雾气,“小狐,别怕,我马上就回来。”

收好了传音符,风泫灵站起来,伸手扯过挂在屏风上的红色长袍。

“爹,你的伤势还很严重,你是要去哪里?”风唯冥从门外端来了膳食,刚进门就看到风泫灵在自己穿衣,立刻担忧的看着风箫痕。

风泫灵侧头看着风唯冥轻扯嘴角,知道风唯冥是在关心他,不过此时此刻,自己的妻子需要他,他这点伤算什么。

“我没事,可是你娘还在凤箫痕手里,我不能再让你娘担心害怕了。”

风唯冥咬着唇角淡淡地点头,他又何尝不担心自己的娘,而且他也确实不放心他们,更何况还有小桃子他们,所以片刻就做了决定:“好,我们现在就回去”

“嗯,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先去做件事”风泫灵看着窗外的夜色,妖冶的桃花眼中充满了浓浓的戾气。

风箫痕,你作孽的一切,应该是偿还的时候了。

“爹你是说......”风唯冥眸光划过风泫灵手里的兵符,瞬间明了,嘴角微微勾起,双眸冷冽如寒冰。

......

“你说什么?到处都找不到凤鸣这小子的下落?”

凤箫痕头爆青筋,双眸腥红的提着自己贴身侍卫的衣襟,声音接近咆哮。

“是,都找遍了.......还有,孙长老的府邸没有发现兵符,也许是他已经暗中转移了,或者是藏起来了”

侍卫虽然害怕,可是还是咬牙把话说完。

砰——

顿时,那侍卫的身影就被踹出一丈远,跌倒在檀木脚上,撞出一口鲜血。

“废物,都是一些废物!!再给本王去找,去给我找回来!!”

凤箫痕大吼,侍卫连忙不顾身上的伤势,连滚带爬的走了。

屋子里的瓷器都被凤箫痕挥洒一地,乒乒乓乓,全是瓷器破碎的声音。

......

孙长老作为鬼族最有威望的长老,他死后,尸体按照规矩是要在冥殿的祠堂放三天。

此时的祠堂已经挂满了白绫,孙长老的老伴哭的声嘶力竭,整个人看起来是从未有过的苍老与死寂,仿佛濒死的再无一丝生气的人般。

孙长老没有儿女,没有子孙,这一辈子就跟老伴儿渡过。

谁知前几日老伴刚出城了一趟,回来看到的却是孙长老的尸体,她承受不住,当场就晕厥过去。

现在唯一能送孙长老的也就她了,所以她不听劝说,坚持要守着灵堂。

冉小狐作为鬼后,自然是要出席的,况且对于她和风泫灵来说,孙长老从小到大扶持风泫灵,对于风泫灵来说,孙长老相当于自己的父亲一般。

她穿身孝服,磕几个头,自然不为过。

看着装扮过的灵堂,看着摆放在正中间的那口棺木,冉小狐指甲慢慢陷入肉里,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愤怒和悲伤,她不停的告诉自己,顶住,一定要坚持住。

因为她明白,她不能倒下,她一定要坚强地等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回来,在他们回来之前,她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如果在风泫灵父子回来之前连她也倒下了,那凤箫痕便更加无顾及的在这个冥都无法无天,为所欲为了。

站在灵堂旁边,看着那些虚伪着一张脸来祭拜的人,冉小狐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要忍着,心里默默期盼着,她知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在晌午的时候,风泫灵应该就会出现在灵堂里。

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然后揭穿凤箫痕的丑陋狰狞的面目,将凤箫痕关押,或者是直接杀了他。

“可惜了,孙长老没有亲眼见到本王加冕坐上鬼王的宝座啊”凤箫痕一袭黑衣,踏入灵堂就做出了一副悲伤的模样。

冉小狐看着直觉得恶心,如果孙长老地下有知,他也不希望凤箫痕出现在他的灵位前恶心他吧。

不过这么久冉小狐都忍过来了,剩下几个时辰,她也必须忍,只希望风泫灵能拉回自己的势力,虽然现在凤箫痕的势力不够强大,不过对于他们的势力被分散来说,还是有杀伤力的。

不过,他是她的相公,她能想到的,他自然也会想到,她现在做的就是乖乖的等他们回来。

站在哪里的凤箫痕发觉冉小狐凌厉的视线,抬眸朝冉小狐看过去,嘴角微不可见地轻扬一下,迫不及待地就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原来鬼后也来了,你这倒真是本王表兄的好妻子,自己相公死了,也不见你为他穿上丧服,孙长老一死,你便穿上了,啧啧啧.......”凤箫痕的语气投着让人恶心的怪异和暧昧。

“凤箫痕,休得诋毁鬼后娘娘!”刘长老失去老友悲痛万分,现在听到凤箫痕竟然说出这般侮辱冉小狐的话来,当即就呵斥道。

“嘿嘿,本王有没有诋毁,鬼后娘娘心里应该很清楚吧”凤箫痕狭小的眼眸不怀好意的看着冉小狐,看的让人渗得慌。

冉小狐双目微眯,视线如刀锋般,“孙长老乃我们鬼族的元级长老,我为他披麻戴孝,自然不为过”

凤箫痕看着冉小狐丝毫不生气,反而说的格外拉拢忍心,他双眸未眯,是笑非笑:“你这鬼后也当不了多久了”

“这点不用邪王操心了”

冉小狐淡淡的说着,再也不看凤箫痕。

而这时,刘长老走上前在孙长老夫人面前低语几句,继而刘长老的身形便不由的往后倒去,眼底涌起的是满满的震惊和愤怒。

他举着手里的拐杖,狠狠的杵在地上,看着凤箫痕的眼神,恨不得他生吞活剥,甚至是千刀万刮。

“凤箫痕,是你杀了孙老是不是?你竟然还想抢兵符,你当真是无法无天!”刘长老咬牙切齿地怒吼,苍老的身形微微有些颤抖,此时的灵堂全是人,但是面对刘长老的指控,他们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

原因很简单,凤箫痕已经拿捏住了他们的软骨,要挟了他们的亲人,他们更是没有权势和兵力来于凤箫痕反抗。

冉小狐的眸光深了深,把四周每人的表现都铭记于心,还真是好大臣啊,危难当头各自飞,丝毫不会站出来说几句公道话。

看着孙长老竟然不知死活的当出头鸟,凤箫痕丝毫不在乎刘长老的指控,嘴角淡淡一扯,脸上扬起露出一丝不屑。

“本王也没想过要伤害孙老,是他老不死的不肯交出兵符,所以本王也没办法”凤箫痕表示自己很无辜。

现在孙老已死,兵符即便是丢失了也无所谓了,因为整个冥都都没有再能和自己抵抗的人,只要他加冕为鬼王,兵符什么的,再制造一个便是,冥界都是他的,还怕那些阴兵不听自己的不成?

“你......你这个畜生!”刘长老指着凤箫痕的鼻子,气的浑身打颤。

“放肆,竟然敢对本王不敬,拖出去杖毙!”凤箫痕眸色一冷,扬声命令道。

“凤箫痕,你还未坐上那个位置,还由不得你如此猖狂!”冉小狐咬牙,虽然也害怕,但是她却不得不站出来,不能再有人死了,绝对不能让好人再死了。

“冉小狐,你别以为本王留着你,你就可以真当自己还是鬼后,本王给你说.......”凤箫痕说着就伸手去勾冉小狐的下颚,冉小狐下意识的厌恶的闪开,这个动作顿时惹怒了凤箫痕。

啪——

“臭娘们儿,本王摸你,是看的起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巴掌下去,冉小狐原本白希的脸迅速胀红,肿的老高。

冉小狐冷冷一笑,呸了一下吐出一口鲜血,眸光如剑,冷冷的看着凤箫痕:“凤箫痕,你连畜生都不如的狗东西......”

“你说什么?竟敢辱骂本王,本王现在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凤箫痕一个箭步就提起冉小狐,随后就听见撕的一声,碎布破碎的声音。

“凤箫痕,你不能这么做,你这畜生!!”刘长老看着如此禽兽不如的凤箫痕,想要阻止,却被侍卫们一剑刺入胸口,顿时血花四溅。

看着瞳孔瞪的老大,当场毙命的刘长老,其他众人都吓傻了,哪里还敢上前说什么。

“凤箫痕,你这个畜生,你放开我,你不得好死!”冉小狐慌了,她竟然不知道凤箫痕竟然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侮辱她的事情,此时此刻她彻底慌了。

她不怕死,不怕和凤箫痕同归于尽,但是若是要她这样被凤箫痕欺辱,她宁愿死。

她没有脸见风泫灵!

“呵呵呵,你反抗也没有用,你的灵力早已在对抗魔潇寒的时候用尽了,此时的你不过就是一个凡人,让老子来尝尝你的味道,看看你有什么资本值得风泫灵如此为你魂牵梦绕!”凤箫痕一边yin笑着,一边扣住冉小狐的挣扎的手,另外一只手去撕扯她身上残碎的丧服。

不要,不要,与其被这畜生侮辱,还不如现在就死了!

冉小狐从来没有如此绝望过,她的眼泪不断从瞳孔里流淌出来,她心里发出哀嚎的悲鸣。

风泫灵,对不起,我等不到你了,请你一定要为我报仇,我先走一步了!!

小丝,冥儿,娘走了,娘对不起你们,娘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