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一生戎马,战阵之上练出来的杀气何等犀利。

要知道,这是冷兵器年代,杀人可都是操刀子砍的。

张扬被李靖吓了一跳,连忙正色说:“不敢胡说,不敢胡说。那请问卫公大人来我这小酒楼所谓何事?”

李靖收起杀气,摸着胡须笑道:“老夫代天子巡查诸道,路过余杭,听到民间士子、百姓,都在传唱‘将进酒’,闻之不胜欢喜。又听说你这里刚好召开‘士林大会’,就过来瞧一眼一步成诗的才子。”

“当不得才子,当不得才子。”张扬连忙谦虚。

自古以来,才子哪个有好下场呢?

当着李靖的面自称才子,那不是找死吗?

李靖呵呵一笑:“好了,你也不用谦虚。文以载道,你有这等才情,可有意仕途?”

听到李靖的话,张扬心里纠结万分。

仕途啊,那就是当官啊。

要是巴结好了李靖,可真是平步青云。

就算当不了什么三四品的大员,做个父母官那是肯定的。

最少比他开酒楼强。

可是当官有那么简单吗?

到了考绩的时候,人家一看,你小子是凭空冒出来的,怎么解释?

想到这里,张扬被吓出一身冷汗。

他前面光想着赚钱,怎么就忘记他连基本的‘碟件’都没有。

万一哪天被人查出,还不把他扭送官府?

(碟件,大唐百姓的户口身份,没有碟件,就不能走出所在的州府。)

“不知道现在可有办假证的路子,我还是赶紧想办法弄个身份出来。”

张扬心里寻思,是找王捕头呢,还是找宁君成。

李靖等了半天,见张扬没有反应,不禁奇怪道:“难道你就不想为国效力?”

“这个……”张扬嘿嘿一笑,他可不敢当着李靖的面说他的假证还没办好,只能胡扯。

“在下生性懒散,自由惯了。正所谓‘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我就一平头百姓,能有口饭吃,有口酒喝,就满足了。”

李靖脸色一变,说:“好一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你倒还真是个狂人。”

“嘿嘿,卫公你不会因为这句话,治我个不敬之罪吧。”

“哼,我要是想治你的罪,需要这句话吗?”

李靖板脸说道:“既然你无意仕途,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此番来余杭,能见到你这种才子,不虚此行。老夫告辞了。”

李靖还真是说走就走,见张扬无意仕途,他看都不再看一眼的转身往前堂走去。

张扬长出了一口气,靠在石磨上,无奈的说道:“我这是得罪谁了,才来几天,一堆破事。”

宁君成推开客房的门,款款走来,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个酸戏子,没想到连国公都敢顶撞。刚那句话,要是被其他人听了,少不得拿你法办。”

“君怡,你就别笑话我了好不?你不知道,刚我差点没被那老货吓死。”

一想到李靖浑身杀气腾腾的样子,张扬就是后怕。

宁君怡掩嘴轻笑:“你真的不想当官?”

“当官有什么好的?吃顿好的,人家都说你贪财,弄不好还被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