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哦了一声,我听出了里面的遗憾,事实上我也想继续坐下去,但我还是坚持站起了身。

“等一下,”他从包里掏出一只带喷头的玻璃瓶递给我,“在身上喷一点,防虫的。”

我接过来,在手臂脖颈处都喷了,又将玻璃瓶递给他,“晚安。”

他点头,“晚安。”

我拎着包进了里间,关门,并轻轻插上插销。

事实上我也知道这完全是多此一举。

此举只能防君子不能防小人。

荒山野岭,若是遇到居心叵测的坏人,再坚固的铁门也会被砸开的。

我转身看向床头时不禁楞住了。

床上铺着一条颜色清爽的蓝色条纹床单。

我记得进来换衣服时床上什么都没有,只有木质床板一张,也就是说,这床单是他在换衣服时铺上的,那时候他就考虑让我睡这张床了?这个男人。

我的脸微微发烫,坐到床头伸手摸了摸床单,软软的棉质,触感很窝心。

从包里取出薄毯,我将自己全身包裹住,躺下。

厚重的窗帘也挡不住外面潮水般的风雨声。

我闭上眼睛,努力将世间所有的一切屏蔽。

半夜有剧烈的轰隆声将我惊醒,隔着窗帘也能感受到外面一闪一闪的白光,是山洪暴发?地震?泥石流?许多恐怖的字眼从我脑中冒出来,我越想越恐惧,赤着脚奔到窗户边,哗啦一声打开窗帘,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我剧烈地一抖,赶紧将窗帘拉上,重新奔回到床上,浑身颤抖。

我知道自己此刻的脸一定是煞白的。

从小我就怕雷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