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即跳起来,往后退几步,红着脸,“谁会输给你,你不要故意输给我才对,你别忘了你身体刚好,体力肯定不如往常,我现在是如日中天,你凭什么跟我斗。”我想了想,“不过,你的功夫总比我强,而且男女有别,你应该让我几步。”

流暄笑,站在风中,衣袂飘飘,他慢慢往后退。

我说:“不行,还要远。”

白色的长袍,静谧地伫立在那里,脸上的微笑不变,一直认真地看着我。

我突然想跑过去,拉住他的手。可是我抑制住这份焦躁,继续说:“还是不行,再远一点。”

流暄微笑,“你学做的那颗暗器,那张纸没有什么人能看懂,你能在几天之内把它拆了又装上,证明你很聪明,这么聪明的人我遇见过两个,就是你和楚辞,所以当你面对楚辞的时候,不要害怕。”一边说话,一边往后退。

远一点,终于看不清了。心里无来由地浮上一丝慌乱。无奈地笑笑,女人总是有一根敏感的神经。可是流暄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呢?是在给我打气?

我转身,终于提起气往山上爬,竭尽全力,不但是因为有一份好胜之心,还有流暄最后一席话,想起来我就脸红心跳,如果我真的输了,说不定他会说我就是故意输给他的,然后他会认为我也想……

收敛心神,一心一意地手脚并用,脚下流沙下滑,仿佛能把人吸进去,爬了一会儿,我就是想胡思乱想也不行了,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对抗这大自然的杰作上。

流暄说的没错,这样的山,一个人带着另外一个人是上不来的,两个人都必须有身后的内功才能辛苦地爬上这座山峰。流暄怎么会找到这么一个地方?又爬上这么一座山?我微笑,继续努力,生怕流暄从我身后飞向前去,那样的话,到了山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往上看,一直到抬头视线可以越过山顶,看到天空,才笑起来,真的快要到了。手碰触流沙,按到一个微硬的东西,伸手想也没想就把它握在手心里,继续向上,终于又一口气爬上山顶。

这时候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太阳高高升起,爬一座山,用了大半天的时间。

跳上山顶,看到了一个奇妙的景象,大片大片如同月桂花般的花朵在地面上开放,淡淡摇曳,红如血的花瓣,散发溢夜的暗香,美得让人惊叹。

花瓣被风吹开,就像一个人站在风中,衣袂飘荡。

我坐在地上,流暄还没有到,那就是,我赢了。坐下来,看手心里抓到的东西,对这阳光一看,竟然是一块彩玉,形状很特别,是有人刻意雕琢出来的。把玉石立起来,立即看出整个玉石上刻着一个清秀的女孩子穿着厚重的礼服,却调皮地盘腿坐在躺椅上,手里捏着糖的情形。

时光沉淀,埋没了一切可埋没的东西,甚至到斜阳西垂,天地也仿佛陈旧的发黄,但是有些东西却仿佛是恒久不变的。

这块经过仔细打磨的玉,记录着一份心情,即使我们都老去,这份心情依旧会存在,永远永远也不会变。

我把手里的彩玉握紧,然后放进怀里。身边是一片花海,我在等待那个人出现。

我开始想颜云来的那几天,我穿着一层层厚厚的衣服,瞅准没人的时候偷懒,这一幕怎么也会被流暄看到?

我低头笑,天高云淡。

等待了相当长的时间,不安的情绪越来越强烈,就算是我比流暄先到,我们之间也顶多差上几步的距离,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见他人影。

流暄说,让我别回头,在这过程中我确实不曾回过头,也没有听见后面有任何的脚步声,难道是流暄根本就没有和我一起上来?

我站起来,走几步,急急地往山下望,陡峭的山峰,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