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族长对这侄孙半是可怜半是同情吧,对他那位嫂子自然是敬重的,是以对这侄孙也不算亏待了。

“谦儿过来是有何事么?”赵族长笑眯眯的看着他,这孩子眉眼间有些像他那死去的大哥以及侄子,可惜呐,命不好。

赵谦还未说话,便红了脸,尤其是这屋子里还有几个小孩,和他是同辈。

正要张口,便见外头急冲冲的进来了一个小胖墩,忙扑进了赵族长的怀里,“爷爷,今儿个我们吃什么啊?我想吃肉呢。”

赵族长疼爱孙子,自然回道:“行啊,等会儿让你娘割几斤肉回来煮了。”

“好……”小胖墩眼睛笑眯眯的甚是可爱,只是一看到旁边站着的赵谦后,立即变了脸色,一脸鄙夷的指着赵谦嚷道:“小叫花子,又来我家讨米了,真讨厌。可怜虫,外头人都说你命硬,克死了亲人,啧啧,看样子是真的,可怜虫,小叫花子……”

其余几个孩子在旁边也窃窃私语了起来,赵谦耳中此刻只有那几个字,小叫花子,可怜虫,原来他在族人眼中便是这样的。

赵谦的神色冰冷,看着人的眼神也犹如利剑一般,彷佛把人剥光了一样,什么也遮不住,看的透透的。

赵族长十分尴尬,只觉得面上火辣辣的,当即给了疼爱的小胖墩一巴掌,“胡说八道什么,赶紧给我滚出去。”

小胖墩被这一巴掌打蒙了,平日里他听爹娘都是这么叫的,所以他才这么说,可是为什么爷爷要打他?想不明白,自然就是哭了。

小孩子一嗓子嚎起来当真了不得,房屋都快要被掀翻了一样,赵族长的妻子赵朱氏听见动静进来了,见赵谦在一旁,眼中满是厌恶。

瞥了一眼后没有搭理,一把抱起了自己的孙子轻声哄了起来,至于小胖墩的父母自然也在,见这一幕也是皱着眉,当母亲的更是心疼孩子,尤其是那脸上红掌印那么明显。

赵族长见状,又看侄孙脸色不好看,当即便对家人喝道:“你们打量着我老了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是吧?你们居然敢这般说嫂子和谦儿,眼里可还有一丁点道义?”

赵朱氏嗤笑了一声,“道义?我们养了他们多少年?难到还不够道义么?”

说完轻蔑的看了赵谦一眼,“一个只知道要吃要喝的男人,一丁点事都不会干,连两口人都养不活,便是族里有再多的公产,也不够他们一家两口人吃的。更何况还有各种花销,他们买衣,束脩,买书的钱打哪来,不是我们出的么?这些难道不是钱?这些难道不是我儿辛辛苦苦赚来的么?”

赵族长闹了个没脸,心里即是愧疚也有些埋怨,对嫂子祖孙有愧疚,对家人更有愧疚,然对双方都有埋怨,一是埋怨嫂子祖孙像寄生虫一样吸着他家的老本,二是埋怨妻子在人前给他没脸。

“闭嘴,妇道人家胡咧咧什么,谦哥儿将来当了官,难道不会孝敬你们么?眼皮子怎的那么浅。”赵族长也不愿意在赵谦面前落了下乘,免得传扬出去说他赵氏族长惧内。

赵朱氏闻言便要理论,但是被儿子和儿媳拉住了,只能眼珠子恨恨的瞪着赵谦。

赵谦此刻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原来还以为叔爷家是个好的,没想到也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想来每次他从这里拿走的银钱和米面都有记载,好方便他日后归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