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生充满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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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

这个公社的党委书记姓尹,大家都亲切的称其为尹书记。他对穆柯寨庄的工作很重视,经常带领公社干部,不顾道路崎岖,翻山越岭十多里,来山庄指导和推动工作。

记的有一次,张寅带着学生们和庄里的人们一起在东洼六亩地栽山药。壮劳力到一里开外的水井挑水,张寅和郭兰平刨泊儿。其他小伙伴,有的往泊儿里舀水,有的摁芽儿,妇女们捧泊儿。他们分工合作,快乐的劳动着。一会儿,郭兰平的三叔郭怀学挑着两桶水从西边的坡下走来,他边走边冲着人们大喊道:

“好好干,尹书记来了。”张寅往西望了一眼,看见郭怀学后边有好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身材魁梧,肥头大面,与众不同。张寅想,那个人准是尹书记。他在庄里人们心中是个大官,他的腰上还别着盒子枪呢。紧随其后的是山庄的支书郭怀义,他们边走边聊,满脸含笑,非常慈祥。人们顿时心潮澎湃,热血沸腾。挑水的摆成一字长龙,甩开膀子,在崎岖的小路上飞奔。

郭兰平和郭敬明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三下两下一个泊儿,一个接一个的刨着,度快而连贯,一下腰都不敢直;摁芽儿的也不说话,小手麻利的将一把把山药芽儿一个个的快准确的摁在水泊儿里;妇女们也不说话,只顾埋头捧泊儿。男女老少以极大的热情全身心的投入到劳动之中。尹书记从郭兰平和郭敬明身边走过,他连连夸他俩手头快,干的好。他们心里美滋滋的。一会儿,尹书记一群人走了,但他们的劳动热情却丝毫未减。

在六亩地附近的山上,住着山外俩人,他们在起石英石。这俩人长期吃住在山上。这俩人真是好干手,那个山梁都快被他俩掏空了。石窝下边的坡上全是白花花的石英石。这俩人一个是马岭的,叫李占井,此人个子矮小,但很敦实。另一个是王家庄的,叫张新民,此人身材高大,健壮如牛。也许是我们这里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感染了他俩。他俩居然放下自己的活,来到了劳动的场地。

到这儿之后,他俩看到有两副担子闲着,二话不说,挑起水桶就朝井边走去,加入到挑水行列。尤其是张新民,光着黑黝黝的膀子,挑着担子,甩着粗壮有力的胳膊,脖子上搭了块毛巾,健步如飞,走在队伍的最前边。他憨厚的样子,逗的大家哈哈大笑。他俩是义务劳动,连口饭都不吃,他们的到来使张寅感到新奇,他俩的加入,再次掀起了新一轮的劳动热潮。大家你追我赶,争先恐后,展开了挑水比赛,而张新民始终遥遥领先。他好像个铁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累,耐力惊人。人们想,人家尚且如此,我们又怎能喊累呢?就这样,在张新民的带动下,经过大家齐心协力,这块地很快就栽完了。比预计提前半天完成任务。这么多年过去了,尹书记和张新民的形象还在人们的记忆里挥之不去。

还有一次,尹书记带领公社干部到山庄检查小麦抢收情况。因为天气热,所以人们下地很早。天不明,全庄男女老少就下了地,一直割到早晨**点才回去吃饭。此时,郭兰平已感觉很累,再加上天热,心里堵得慌,一点食欲都没有。幸亏他母亲做了他喜欢吃的面条,才激起了他的饮食感觉。否则,真不知道如何熬过今天上午。

饭后,郭怀义把镰刀磨的明晃晃的,看上去很锋利。今天上午是一场收割大会战。男女老少齐出动,都集中在距水库最近的那块地里。这块地最大,小麦长势最好,是穆柯寨山庄吃白面的希望。在这农忙时节,学校放假,张寅也早早向地里赶。他刚到地里,尹书记一行人就来了。他心想:检查工作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原来,他们这次来不仅仅是检查工作,而是要参加劳动。他们的到来,立即掀起了劳动**,大家的心情都很振奋,个个摩拳擦掌,一显身手。此时,太阳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尹书记也和大家一样,手拿镰刀,头戴一顶崭新的草帽,脖子上搭一毛巾。张寅也在其中,大家的冲劲儿不言自明。

割麦开始了。刚开始都在一条平行线上,一会儿就拉开了距离。割麦子是张寅的弱项。手拿明晃晃的镰刀,也不知道是方法不对,还是他的镰刀就是钝。郭兰平的手小,本来就握不住多少麦秆儿,但仅有的那点,他几下子都割不下来。他心里很着急,他也想在尹书记面前表现表现,割在最前面。但他越着急,手越没有把握,力量越集中不起来,越割不下来。每割一小把儿,不知道砍多少次,得费九牛二虎之力。刚开始就如此。时间不长,张寅和郭兰平的手就感觉没劲儿了,腰也酸,胡乱的砍几下,直一下腰,一会儿大伙儿就把他们远远的甩在身后。

郭敬明来得晚,就在张寅和郭兰平的后面开镰。他每割一下麦子,就出呲的一声。他割麦子不慌不忙,动作娴熟,度很快。只听:“呲、呲、呲……”一声接一声,声声清晰,刺激着张寅和郭兰平的心。不一会儿就追上了他们。张寅和郭兰平试图维持与郭敬明并肩前进,但无论怎样努力,还是很快被郭敬明甩在身后。郭兰平真羡慕他啊!后来,郭兰平到县城上学。有一次,学校组织他们帮石庄抢收小麦。他想:我要是有郭敬明的割麦子水平,那该多好啊!遥遥领先于老师和其他同学,赢得一片喝彩,那该多风光啊!

郭兰平的姐姐郭兰英也过了张寅和郭兰平,她和郭敬明割的快慢差不多,仅次于大人们。她过张寅时,看到张寅割麦子的受罪劲儿,笨劲儿,觉得很丢人,气不打一处来,冲着张寅就火:

“就你这儿干手,连孩子老婆也养不起!”张寅只管按自己的方式割,也不理她。郭兰平的母亲也过了张寅和郭兰平。她比张寅和郭兰平快一点,但是赶不上郭敬明和郭兰英。张寅和郭兰平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追上郭兰平的母亲。唉,今天真是太丢人了!

通常是三人放一趟麦子,中间一个冲在前面开垄。他放第一把麦子,左右两边的人放第二把。一般人不敢居中间。敢往中间站的,那都是割麦子高手,必须保证两边的人放展度也追不上。并且能轻松的占据领先的位置。张寅在最后面,却有机会看到这难得一见的劳动场面:尹书记、郭怀学和郭怀义等在中间开垄。他们犹如三架战机并驾齐驱,难分伯仲。他们每人身后都有左右两人紧紧追随,犹如第二梯队,保持几乎不变的距离。所以,开垄的他们也不敢懈怠,否则便被追上。

就这样,尹书记他们一直坚持到把这块地割完。他那纯熟的割麦技术、惊人的耐力和顽强的吃苦精神深深的打动了张寅。他做梦都想不到,像他这样当官的,竟然能和长期从事农业劳动的壮劳力一决高下,他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然而,铁的事实就在眼前。现在,尹书记已去世多年,但他的光辉形象却永远活在人们的心中!

当今社会,人情很冷。干群缺乏沟通和理解。群众办事深感手无缚鸡之力。正如李白描述的那样: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张寅在盼望和高声呼唤像尹书记那样的父母官。他从群众里来,又到群众中去,密切联系群众,把党的关怀和温暖送到千家万户。

老支书张廷路是一位慈祥的老人,他总是笑盈盈的,平易近人。他思维敏捷,处理事情果断坚决。在各村支书当中是赫赫有名的。他对**无限忠诚,他的故事至今仍在传颂。

他在担任支书的同时,还注重培养新一任支书。在他的心目中,除了他,下一任能胜任的有三个:选是郭怀义,其次是他的女婿子,最后一个是更年轻的,叫张凤书。

刚开始,他先培养郭怀义,村里开会和处理大小事务都让郭怀义参加。但那时候,郭怀义家住在大寺峪,离村七八里地,中间隔着一座山,好多事都不方便。有一件事让他改变了想法。

有一次,大队通过喇叭广播通知郭怀义到村里开会,说是传达**最新指示。当时,天已漆黑了,郭怀义二话没说,稍作准备,便登程上路。山路崎岖,草深林密,千沟万壑,黑布隆冬,时有狐狼出没。郭怀义胆小,孤独的夜行,令他胆战心惊。他后来回忆说,当时他走在路上,低着头,一直向前,不敢停留也不敢回头,什么也不敢想。山野里空旷寂静,只有他的脚步声在踏踏作响,他总感觉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他心里害怕极了。偶尔抬头一看,那突起的一个个山峰犹如一个个巨大的黑色魔鬼的头颅狰狞的向他逼近。吓得他立刻低下了头,心里恐慌万分。突然,树上的猫头鹰叫了几声,犹如晴天霹雳,吓得他心里狂跳了半天才平静下来。他害怕遇到狼,也怕遇到鬼。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处处让他惊心动魄。到了大队会议室,郭怀义的衣服全湿透了,头直直的,气色也不好。老支书吃惊的看着郭怀义说:

“你怎么了?”

我父亲说:“吓的”。老支书无奈的说:“以后村里开会,晚上你就不要来了,组织社员听广播就可以了。”

后来,他把目标转向了张凤书。他走到哪里就把凤书带到哪里。有一次,公社开会。要求每个大队来四人。别的村都是去了四个人,唯独我村就他和凤书。尹书记点名时,点到那个村,哪个村的支书就把参加会的人名报一下。当点到我村时,老支书站起来流利的说了四个人的名字:怀义、凤书、禄廷、书凤。会议结束后,尹书记才知道穆柯寨庄去了俩人。他不但没怪老支书,反而走到他跟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相视哈哈大笑。

老支书处事果断,并且很有威力。村里的电工是张群。此人常去参加上级电力部门召开的会议。在他看来,他是属于上级领导的,村里管不着。老支书听说后非常生气,立即宣布一道令:“拿了他。”就这句话就撤了他的电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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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脱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