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白墨临认为这闺房一定是富丽豪华,极尽人间之所有而精心布置。哪知一进房中,却眼前一亮。

上官红这个人可也真怪呢,她平时不光是自幼男装,就是她的住房,除去卧室的小门关闭看不到以外,这房中也一无闺阁之气。

此事天下皆知,他们虽非习武之人,但久在客栈酒肆乞食,从那些武林人物口中,也早知上官擎天是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人。

那谢志强却也不会丝毫武功,却自称白墨临,那就不但是亵渎,而且还讨打了。事实上,近半年来,小叫化们几乎每天都要将他在按地上摩擦摩擦,好好的戏弄一次。

上官擎天见准备就绪,缓缓吸了一口气,宝刀倏地一劈,“唰”的一声,把锦帐自中切断,下截登时飘下,目光一落,只见床上锦被高高凸起,似是盖着一个人,被角缝中露出一撮头发,灰灰白白,看不出是男是女。

此时此刻,上官红新换了紫色武生头巾,新的五色金线彩绣牡丹大花的紫色罗袍,葱绿色长裤,高鞋粉底皂靴,精神焕发,玉容娇艳,大马金刀地坐在班房中唯一的一把太师椅上。

白墨临想定以后,便飕的一声窜到屋面上,伏下身,聚拢目光四下一望,只见这座庄院颇大,自己进来之处,原来是屋后一座花园,棱台亭阁,修造得十分整齐。远处传来声声更锣,原来已打了三更。

“白天常身如铁塔,便如阁下一般,这是明眼人一看便知进的,方一他身上骨肉也恰似生铁一般,岂不破坏了在下这把珍爱的匕首,故而先以刀背试试他身上何必肌肉最软。若真如在下估计一般是在喉结,便以刀刃一试可知。”

小宫女把他送进房中,转身而去。他因见司徒香香不在屋内,正想取书浏览,不料,卧室的门“呀”地一响,一个藕褐衣衫,系曳地长裙,娥眉淡扫,薄施脂粉的素妆女子,轻盈地走了出来。古朴幽雅,清谈恬逸,所有摆设也只有琴棋书画而已!

这房是第一间,别的房只一边有窗,这房却两边有窗,门口那一堵墙壁,不是用砖堆砌,是木板间隔,配以窗花及琉璃,望之颇为华丽。

将到了十字路口,从南面松林夹峙的小道,冲出一匹黑驴,驴上坐定一个妇人,年纪也就在三十多岁,肤色微黑,虽是在一瞥之间,已看出来这妇人眉目生的非常俊俏,青绢帕包头,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风衣,里面的衣服看不清楚,只在镫眼上见这妇人穿一双小蛮鞋,瘦小的天足,一定是江南人无疑,看情形是走了很远的道路,包头巾上,风衣上许多雪迹,驴的身上也是冒热汗,从小路冲出来,往西拐,也是奔北下道的下坡……

青海湖本是西域第一大淡水湖,烟波浩淼而一望无望,白墨临平生从未得观如此景致,竟在湖边一呆三日,好在湖边野果甚多而湖内鱼儿不少,倒也饿他不着。

司徒香香灭熄了灯烛,脱鞋上床,盘膝打坐,练起功来,直到三更过后,白墨临从窗内蹿出,一晃身形,潜入一棵冬青树下。放眼四望,确信无人跟踪,才腾身而起,施展幻影移形的绝顶轻功,宛如一溜青烟,一飘即逝。

“小师妹,你听愚兄解释呀!师父不喜欢咱们跟你们太接近,但每次大师兄都跟你们在一起,咱们也只好站在他身边沾沾光了,而大师兄喜欢大师妹,愚兄也只好陪着接近她啦,其实愚兄喜欢的是你,愚兄又不是傻子,明知道大师妹喜欢的是大师兄,愚兄还会去争吗?而且大师妹配大师兄,小师妹配二师兄,这才是天造地设呀!”

右手微微一挥,但见他身周一千二百人,或持刀枪剑朝,或持钩叉棍棒,恰与六只黄色、红色、蓝色、绿色、青色和紫色蝴蝶相似,不停地穿梭旋转,时而方、时而圆、时而长蛇时而箕形,却又秩序井然,丝毫不乱,无处不深藏杀机……

上官红不敢怠慢,赶紧从床下取出来,放在桌上,白墨临立刻把这个包裹打开,里面包裹着有五寸厚的巨册,有一尺五宽,一尺高,黄缎子面,上面有木空帮的朱印,竹符印,和帮主的钤印!

此刻仍然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随即感到一股寒意自脚踵直冒上来,两三个留下来的九州门弟子,更是张大了嘴巴,如金鱼离水一般,贪婪地吸着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