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滋养三两日,秦可儿风寒痊愈,身体大有好转,喻秋涵便退了来客居的房间,两人去了北城区的兰府。

“兰夫人四月寿诞,你师父到时候来便是了,为何定要我们先来拜访?”秦可儿走着问着,“再者说,山上不是养了那么些飞鸽,脚程理当比我们快多了。”

“师父早年闯荡江湖,结交了不少好友,但就属这兰家夫人情谊最深。”

“深过你我?”

喻秋涵撇头看她一眼,秦可儿咯咯笑了两声不多说了。

“往时师父确是靠飞鸽传书的,不过前几月的鸽子至今未归。”

“迷路了?”秦可儿问。

喻秋涵摇摇头,山上养的鸽子怎可能有迷路这一说,师父心有不安才让她们亲自前来看看,借寿诞之时,探探多年未见的故人。

京城正当春日好景,风帘翠幕,烟柳繁花。她们清闲漫步,踏过溪水小桥,终于远远看到挂着兰府牌匾的大院。

然而牌匾破裂歪斜,大院杂乱冷清。

喻秋涵心头一紧,与秦可儿匆匆进门,里外搜找一番一个人也没发现。被打砸不堪的院落落败至少也有两月有余,灰尘不说,蜘蛛网都结了好些处。

“怎么会这样,我们来错地方了么?”秦可儿道。

喻秋涵站在院中,左右顾看,“北城兰府,仅此一家。”

“那便是,出了什么事……”

这些日子在城中倒也没听说有什么事,或许是她们没留心思。秦可儿蹙着眉头看这满地狼藉,“这般景象,莫不是被抄家了?”那下一步岂不就是问斩?

“我当速速给师父书信一封。”

三日光景,司空翎已在来京的路上,前头是衙门县太爷的马车,郁苒没坐在车里而是驭马护在一旁。

司空翎一路无聊,便目不转睛的盯在郁苒身上,足以打发时间。

“小苒啊,后面跟着的是何人?”县老爷闲来终于想起问问。

郁苒回眸看了一眼正和小萝卜拌嘴的司空翎,淡淡道:“是小苒的一个朋友,正巧也去京城,便一道走了。”

“既然是朋友,又一道而走,怎么也不见你去打个招呼说说话?”

“小苒得保护义父义母的安危。”

县太爷笑着摆摆手,“也不是多远,再说青天白日,大路宽敞出不得事。”

郁苒不由犹豫,又看了一眼司空翎,正被对方抓了正着,她忙回头,“可……”

“去吧去吧,”县太爷道:“总陪着我和你义母,你也无聊,年轻人一起有话说,去吧。”

郁苒点头示礼,拉了拉马绳便落了速度,马车走在前头,后面的司空翎很快赶上来。

“怎么了?”司空翎纳闷道。

“无事。”郁苒摇头,双腿轻夹马腹,速度又渐渐跟上来,“你们这般跟着,难免义父发问。”

“问到我了?”司空翎笑问,“你如何说的?”

郁苒目视前方,“还能怎么说,说是朋友,他便让我过来与你说话,以免失了待友之道。”

“哈哈……”司空翎朗声一笑,“瞧不出,你这义父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总归也做了一件好事。”

郁苒心有联想,默而不语,司空翎知她孝义过人,也不再拿此开玩笑。

“说说你那义兄,是何人许?”

“义兄郁珅,五年多前高中武试探花,如今任职朝廷兵部侍郎。”

司空翎认真的挑了挑眉毛,“不错不错,没想到陵川一个小县城也能出这么一个人才。”

“自他入京,我与义父义母已有五六年不曾见过他了,说起来若非此番有大喜之事,怕是不知还要等多久。”

司空翎又认真的批评,“京都繁华,怕是早就迷了心,如此,该属不孝。”

郁苒摇摇头,“他也曾想回来,但是义父在书信中却严令他不许回来。”

“若记挂老父母,又何必在意信中言语,他回来便回了,顶多三两句责怪,可不是欣喜更多?”司空翎头头是道,“再者说来,又不是让他回陵川不走了,只是偶尔省亲他却一次也没有,是多大的差让他忙得分毫也抽不出身?”

郁苒笑了笑,“说起旁人皆是义愤填膺,那么你呢?”

“我?”司空翎一愣,继而泄了气,“我那是贪玩,回去师父和师姐都会管着我……再说,我最后不还是回去了么?”

郁苒叹了一口气,“我这义兄说孝道,并非你所理解。朝堂之事并非衙门当差,他从高中至今位居侍郎之位,其中付出怕是你我所不能估计。五年不长不短,勉强得一个稳定,如今娶了媳妇,当有所好转。”

司空翎心道别家之事她或许确实不能全局看破,便也不多嘴掺和了。

“听说娶的是门当户对的官户小姐,贤淑温婉,清秀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