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桑虽然算不上养尊处优但必竟是独子,我也怕他隔行如隔山无法适应纺城的节奏,不过在建国那里总还能放心的。 ”

周仁福看了眼四弟周仁厚又看了眼侄子周建国想像着未来钱一桑也许也如他们这般意气风的样子便也不理会老四的醉翁之意只慢悠悠品茶不疾不徐的说着。

其实周仁福也不知道钱一桑为什么突然就放弃了原来的工作。

总有很多理由的。

比如嫌工资太低,前途渺茫,眼红别人了财,工作危险或者只单纯的想换个环境。

但至少钱一桑迈出的这一步他是看好的也是支持的。至于那些个为什么,他是不会问钱一桑的。钱一桑毕竟还是准女婿甚至严格意义上还不算他的女婿。

但钱一桑既然开始依赖他叫了他爸爸,那周仁福觉得自己也不能去轻看他的梦想。梦想能不能实现是以后的事,现在他要做的事就是不负钱一桑所托跟周建国打个招呼,他好给钱一桑一个交待。

周仁福和钱一桑在这件事上是心照不宣的。两人打的都不是周建国公司的主意而是周建国身后人脉的主意。

周仁福知道老四虽然不是周建国带出来的但老四打算做生意之前也是早有“预谋”的。

老四的生意是怎么做起来的周仁福是清楚的。

老四事业刚起步那会儿雇人去周建国的公司剪了米样,每个颜色每个品种各一米。“大鹏”在这个细节上出问题是没办法的,因为“大鹏”公司的人不可能个个都火眼金睛能分辨出剪样之人是真客户还是来“偷样”的。

就算知道也不能不剪,毕竟米样比大货要贵好几倍。举个例子,大货(一般以一百二十多米一卷面料计算)一米是1o元,那么剪样一米就要3o元,人家真金白银掏钱来买东西哪有把客人轰出门外的道理。当然这是前期的“大鹏”,后期的“大鹏”在样布管理上非常严格。

你要剪可以地址给我,我给你快递,快递费“大鹏”出,这个办法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同行来“偷样”的频率,因为同行都在纺城不可能在别的城市所以这一招还蛮管用。

周仁厚一开始就计划着要卖侄子周建国一模一样的布,等自己公司的客户积累到一定程度,下单又有一定数量的时候周仁厚才考虑最难过的那关便是供应商的卡货问题了。

卡货有两种,一种是老板拿不出现钱去厂子进货想先欠着等出了货再补款。

还有一种是冲货的时候被同行打压,就是俗话说的“大鱼吃小鱼”。

大鱼在跑量的时候小鱼来拿货小鱼的量就只能限量供应,毕竟每个工厂的生产能力有限。

至于大鱼为什么这么嚣张是因为大鱼是工厂赖以生存的基础,小鱼只是佐料。而且大鱼有数量可观的欠款。厂子一个不留神得罪了大鱼要收款的时候就会受大鱼各种刁难。当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工厂也要想尽办法扶持小鱼们,因为小鱼全死光了大鱼一家独大生意就变畸形了。

大鱼固然好,但一不小心也会要了工厂的命。

周仁厚出道那会儿还只有寥寥几个在卖像周建国那样的面料,再加上周仁厚量也不大并没有引起周建国的关注,所以那天厂里一个电话打到周建国那儿周建国还有点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