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林回今的讲解下,乌攸才知道,林回今不是自带了gps定位系统,而是因为素芳好死不死地找了他当监听者,而他又巧合地看到了素芳运走乌攸的一幕,一路尾随到这儿,看到素芳走远,才捡了个空档溜了进来。

要不是手脚还没绑着,乌攸真恨不得去敲他的脑袋:

“你既然当时看见了,怎么不叫一声呢?”

林回今眨巴眨巴眼,装作一副很无辜的样子看着乌攸:

“这是你教育我的啊,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看到某些即将发生的恶事,如果还没有造成太过严重的后果的话,就要纵容它发生,从而掌握更具有杀伤力的证据。我刚来事务所的时候,你老拿这套理论来教我的。”

听到他居然用自己教育过他的理论来教育自己,乌攸差点儿一口血喷到他脸上去。

但除了郁闷,乌攸还真没什么可反驳他的,只好问:

“你怎么知道没造成严重后果的?”

林回今摊摊手,实话实说:

“我看到你的脚了,你的脚趾头还在动呢,我就判定你肯定没死,应该只是晕了。”

乌攸还是很好奇:

“你光凭脚就能认出我来?”

而林回今的回答让乌攸产生了想要收回自己的问题并且弄死他的暴力冲动:

“脚长得那么丑,一看就知道是你的。”

到这个时候你还致力于黑我的外貌,你是想死了吧?

看着乌攸想要炸毛的模样,林回今收起来了些许不正经的表情。问她:

“她没打你吧?”

乌攸则更关心另一个问题:

“你一路跟着她,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同伙?”

林回今撇撇嘴:

“她有个屁的同伙,看那一路吓得哆哆嗦嗦的样子就不像是有同伙的样,我跟你赌个红薯。她绝对是临时起意作案的。”

“……我都成现在这样了你跟我赌红薯,有意义么?”

“有意义啊,等你被卖到山里当童养媳了,记得寄一个红薯给我。”

“林回今?”

“嗯?”

“你有工夫扯犊子,就没工夫替我松绑?”

死没眼力见的林回今到现在才哦了一声,帮乌攸把绳子松开了。她被松开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自己的胳膊腿。

……果然,小孩子的身体还是嫩,被素芳掐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乌攸都可以想象出来,素芳动手的时候,脸上的狰狞表情绝对不输给容嬷嬷。

看到乌攸身上这些个个都是小碗口大的瘀伤,林回今的表情也不像刚开始那样轻松了,他接过乌攸的手臂,翻来覆去地查看,乌攸被他弄疼了。白了他一眼:

“这是人胳膊,不是红薯。”

林回今这才松开了手,眼睛还盯着她手腕上的一块伤,说:

“我今天回药铺里给你拿点儿药,抹一抹就能好。”

乌攸先是无意识地应了一声,然后才察觉到一个问题:

“你的意思是我还得留在这儿叫她绑着?她要是回来。怕我跑什么的,锯我一条腿或者拉了我的舌头,你赔我啊?”

林回今抬起头,灿烂地一笑: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啦,我在想,你不要先回去,先在外头躲一阵子,楚吾晓知道你不见了,肯定着急,得报官吧。那样的话就变成刑事案件了,再加上你在衙门里有熟人,他们肯定得尽心尽力地找你。素芳她也肯定会回来看你,一看你,不在。可不得傻眼了?她担心你会不会跑回去,可你就不回去,就这么吊着她,等到两三天后你再回去,梨花带雨地往楚吾晓怀里一扑,我敢保证那效果杠杠的。”

哟,这孩子不傻么,还挺聪明的。

乌攸并没有注意到,林回今是在看到了她身上的伤之后,表情急剧变化,进而便黑化了,她只是觉得,林回今这个主意不错,便满意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这场面看起来蛮搞笑的,一个七岁左右的女孩慈爱地抚摸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的脑袋,而那男孩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乖乖地顺从,一条无形的尾巴还在他身后晃荡了好几下。

回过味来的林回今,看着面前其貌不扬、但看神色怎么都跟真正的乌攸一样女王范儿的她,突然有些莫名地悲伤:

自己难道就这么被她吃定了么?作为一个男人,被抚摸居然会有摇尾巴吐舌头的冲动,似乎也太丢人了点儿。

所以,为了掩饰他心中对于自己和乌攸的身份地位落差的伤感,他针对乌攸刚才的疑惑,回了一句:

“而且你不用担心她剁你腿拔你舌头的。”

“为什么?”